葉臨深深呼吸,試圖平復狂亂的心跳,但最終還是失敗了,他垂下頭,緊緊鉗住陳鬱拿著盒子那隻手的手腕。“陳鬱,你生來就是為了折磨我的。”
無意識的親近與信任,讓他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思慕如狂,日夜在不能說出口的感情中飽受煎熬。終於有一天得償所願,花樣翻新的驚喜又讓他的心臟隨時停跳。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讓他受盡折磨也甘之如飴,讓他願意用全副身心去換他滿意?
陳鬱見他久未說話,只得自己取出戒指套在他左手無名指上,嘴唇貼上去吻了吻:“這種時候你該說‘我願意’才對吧?”
葉臨緩過神來,摩挲著手上的戒指,笑著說:“三從四德還沒學好,就想要我做你丈夫了?不過麼,我正缺個暖床的,試用期也是三個月,你幹不幹?”
“幹得好,你就升我的職?”陳鬱特意加重了“幹”這個字,用膝蓋去蹭他的大腿。
“那可不一定。不過要是你連暖床都不行,我倒可以降你的職。”
“都成暖床的了,還有得降?”
“我家還缺個看大門的,沙發隨你睡。”
陳鬱眯著眼,故意笑得猥瑣,一把撲倒他說:“看什麼大門,你還是讓我看後門吧!”
他們在沙發狹小的空間裡像小孩子似的廝打半天,誰也沒能制服誰,最後陳鬱做了讓步,讓葉臨壓在他身上,兩個人都喘著粗氣。葉臨把手指插丨進他的頭髮,看著他的眼睛說:“陳鬱,我曾以為,我用上這輩子所有的運氣才得到了你。但之後這些又是拿什麼換來的?”
“那有什麼,我可是攢了兩輩子,才能和你有今天。”
他說起甜言蜜語來總讓葉臨忍不住笑,葉臨掐著他的臉頰,半真半假地抱怨:“你為什麼偏偏長了這麼張臉,讓我為你著了魔。”
“真的,我挺感動,能聽到你誇獎我可真不容易。但我還是想說,你他媽的原來是因為我的臉才看上我的啊,虧我還當你是什麼‘靈魂伴侶’之類的。”陳鬱話說得義正言辭,但咧開的嘴角和臉上的得意藏都沒處藏。
葉臨也不拆穿他,只說:“少看點文藝片,你還有得救。”
“遇上你,早就沒救了。阿臨,我這輩子就只要你,就算你以後嫌棄我,我也死皮賴臉纏定你了。”
陳鬱想起上輩子葉臨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那時他們必須在真武幫發難之前拿下那批軍火,和興會是死灰復燃還是灰飛煙滅都在這幾個小時。出發前葉臨跟他說:“陳哥,我回去取樣東西,不用等我。”
陳鬱沒想到那就是訣別。再見到葉臨時,他已經……陳鬱去他住的地方,那裡就像是有對情侶常年住著一樣,什麼東西都成雙成對,馬克杯上是兩個人的照片,浴巾上分別繡著兩個人的名字。他還在抽屜裡發現了刻著同樣名字的對戒。
瀕臨死亡時他沒有退縮,事業將毀時他沒有絕望,但那一刻他幾乎完全崩潰了。
他從來不信神佛,家裡連關帝都不供奉,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機緣,讓他能夠改變自己和葉臨的命運,彌補前生的遺憾。他只能認為,葉臨是天賜給他的人。
葉臨不知道他這會兒在想什麼,接著他剛才的話往下說:“以前我只能看著你眼饞,現在麼,吃到嘴裡的肉可沒有再吐出來的道理。”
“這可是你說的,你敢始亂終棄的話,我有至少一百種慘無人道的刑法等著用在你身上。”
葉臨扶著額頭,啞然失笑,過了一會又說:“陳鬱,你可真讓人吃不消。”
陳鬱粲然笑了,起身拉著葉臨就往外走,今晚約了惡狼等人打保齡球,再不出門他們就要遲到了。他走在前面,邊走邊回身對葉臨說:
“反正還有好幾十年呢,吃不消,你可以慢慢嚼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