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喂,你……你就這樣睡了?這門被人拴住了,我、我怎麼出去呀?”扒著門縫往外一看,老天爺爺可真厚道,居然不止是上了釦環還落了鎖,一把明晃晃地大銅鎖,在月光下閃閃發亮,照得她眼睛發熱。
“這是你家,沒準是你叫人落了鎖,為何反倒來問我?”
古夜促狹地翻過身,高枕無憂地望著她,他的眼睛配上慣有溫和眼神,像月光一樣鋪上一層冷暖適度的銀紗。
韓明珠腦子裡亂得像桶漿糊,眼裡便只有這雙柔致的眼睛了。
真好看,她暗暗地驚歎,可是轉念又清醒過來,喵的,現在根本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對了,古夜只是個過客,是被她救回來的,他受傷之後躺在這屋裡,見過的活人不超過五個,怎麼可能會把那種穢書拿給四兩看?又怎麼會招惹旁人落井下石?那麼,這人肯定就是衝著她來的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是要……毀她名節?
誰那麼喪心病狂啊?
韓明珠冷靜下來,終於能思考了。
她放棄了和門上的鎖作鬥爭,定了定神,轉而向視窗走去。
病人需要靜養,所以古夜特地被安排在了最偏僻的西廂,為了保持秋夜裡的溫度,這屋子裡的其它窗戶都被封死了,現在能開啟的只有一扇,卻,正對著正在擴建的荷塘。
荷塘裡早已經沒有荷花,只剩一坯淤泥。
她撩了撩裙子,一條腿跨出了窗外。
古夜又翻了個身,愣住。
他還真是不大瞭解這小丫頭啊,大秋天的想跳窗,這要是跳下去,不說塘水刺骨,就衝這麼大的動靜,她也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
到底有沒有腦子?他無奈地搖搖頭,打算託著下巴看熱鬧算了。
韓明珠忽然轉過頭,定定要望著他:“古夜大哥,你到底還是不是神仙?”
古夜不明所以地抬起臉,張大了嘴:“啊?”
韓明珠氣呼呼地道:“你要是神仙,總懂得殺身成仁捨身取義的道理吧,枉我捐了那麼多功德給小夜子,你就看在小夜子的份上……”她提了指冰冷刺骨的水面,壓低了聲音,顯得小心翼翼,“你別跟我說你不會飛哦,再不然,鳧水什麼的總難不倒你吧?”
竟是要他跳下去?
古夜還沒見過這樣狡猾的小姑娘,一時的反差令他怔忡了半天,等聽懂了她的意思之後,他才是真正被逗笑了。
原來靈智稍開的扶蘭赫赫竟是這樣的性情,這確實是他始料未及的。
如果是第一世的柳纖纖,說不定就自己跳下去了,再不然傻不愣瞪地和一個陌生男子共處一室也完全有可能,可是韓明珠……真是有趣啊。
古夜板起了面孔,冷面冷心地對著她,扯起嘴角淡漠地道:“我為什麼要飛?為什麼要鳧水?半夜三更不睡覺,找藉口跑進房裡來胡攪蠻纏的人又不是我,我也不要管什麼名節不名節,嘖,這府中上下都是你的人,說不定那門外落鎖的人也是你安排的,怎麼?覺得本公子生得整齊標緻,動了心?於是想趁我病弱,來個霸王硬……咳咳……”這樣說好像有點太過份了,妖里妖氣的表情他作不出,還是點到即止吧。
“你那個叫整齊標緻?”是挺標緻的,不過比本小姐還是差了那麼一截,哼,太不要臉了,居然說這種話。韓明珠心頭黃沙漫天飛啊,都說神仙渡世,是善悲為懷的,這貨是怎麼了?被那根大棒子打蠢了咩?韓明珠將跨出窗外的腿收回來,幾個大步就衝到了古夜床前。
“你怎麼說話的?”她叉著腰,拿足了氣勢,可是一想到此時大門緊閉,此際孤男寡女,她又軟了,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鼓足了勇氣,“放心吧,就算我賠不出小夜子,也不會以身相許的,我一點也不喜歡你。”
“許……咳咳咳,咳咳咳……”
這丫頭的心頭就壓著這麼一座大山,什麼事都能扯上小夜子,就連這種春|光暖昧的時候,也能想到她欠自己一個小夜子,古夜還真有點嫉妒那個早早離去的小仙靈了。
他憋紅了臉,指著小丫頭咳不停,好不容易停下來,眼淚都給嚇出來了,他喘著粗氣道:“以身相許?我可是神仙,不吃人肉的,再說了,就你那點小身板,一天吃幾碗飯哪,吃進狗子裡了吧?”
初見時候的小心翼翼與欣喜若狂已經消失不見了,古夜覺得這樣鮮活的小明珠很好,很好,她很熱鬧,與纖纖完全是走得兩個極端,可是卻一樣地好。喜歡麼?怎麼會不喜歡?不管扶蘭仙子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