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一沉,但還是上前行禮,問道:“娘。你今日叫我過來,是不是我之前請求你的事,已經有結果了?”
“算是。”
狐主夫人頷首。
她頓了頓,才往下道:“庭兒,我重新命仙官去東山查了雲眠的身世,可是依舊沒有查到。”
“……!”
儘管已經從狐主夫人的臉色中猜到結果,可是聞庭還是不禁失望。
狐主夫人亦嘆了口氣。
“這回派到東山去的,都是性格頗為嚴謹的仙士仙子。他們重新問了東山的狐官、住在附近的居民,也儘量尋了過去可能見過雲眠的人,還用了回溯的仙法,但畢竟已經過去十多年,能找到的資訊很少。最早能探知到的,就已經是眠兒是一個人住在山洞裡的小狐狸了。因是我的天令,仙官們也順道問了西北南三座偏山和青丘城,都沒有相關的線索,再尋,應當也尋不到什麼。”
說著,狐主夫人將一卷皮紙交給聞庭,說:“結果就是如此,你自己看吧。”
聞庭將皮紙接過,展開看了看,果然如狐主夫人所言。下凡調查的天官們已經調查得極為細緻了,可是和雲眠在東山的記錄一樣,沒有什麼新的內容。
狐主夫人看著兒子稚氣未脫的面容,有點擔憂於他,開解道:“庭兒,你關心眠兒的確是好事,不過眠兒的身世可能的確沒法找得再深了。青丘有時也會有從外頭闖進來的小狐狸,不是回回都能找得到來路。”
聞庭也清楚這樣的情況,只是他聽主位狐官先生提起後,就忍不住直覺感到在意。從理智上,聞庭曉得狐主夫人說得清明。
他皺著眉頭,深呼吸一口,長長地吐了氣,對狐主夫人道:“……我明白,謝謝娘。不用再讓狐官們下凡麻煩了,不過我自己還是會一直留意,若是東山的狐官們又發覺了新的線索,也希望他們能通報一聲。”
“可以。”
這當然是目前比較契合實際的方法。
狐主夫人淡笑一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
然而另外一邊,雲眠對聞庭和狐主夫人已經為她費了一輪心思的事情並不知情,這個時候,她還在琢磨選定執教先生的事。
雲眠將她的想法整理了一遍,重新列在紙上。
在狐宮的日子過得頗快,如今距離月初時開始試課的日子,已經過去二十多天了。現在不知不覺已到了月底,離最終確定執教師父的日子只剩下幾天,眼看著除了一開始就目標明確的那些從青丘城來的少主侍讀外,別的目標模糊亦或是本沒什麼想法的少主侍讀、入室弟子們,也紛紛做好決定,雲眠卻還有些茫然。
她託著腮,低頭看著自己寫在仙紙上的字。
經過大半個月,她差不多試過了所有自己比較感興趣的先生,最後將想拜師修煉的範圍縮小到了三位主位狐官先生身上——
教授草藥和醫理的狐官。
當初教過她和文禾,擅長詩詞書文和相關仙法的女先生。
還有冬清先生。
雲眠對這三位先生教授的內容都感興趣,但只能拜一位先生為師的話,又有些拿不定主意。雲眠最後想來想去,仔細地把自己對三位先生感興趣的地方都列了條目單子,可是還是拿不定主意。
雲眠看著自己列好理由的仙紙讀了又讀,最後沮喪地變成小白狐,“嗷嗚”叫了一聲,糾結地在地毯上滾來滾去。
小月拖著尾巴連蹦帶跳地從外面進來的時候,正看見雲眠在滿地打滾,她吃驚地問道:“團團,你在幹什麼呀?”
說著,她也在雲眠身邊躺下,咚咚咚地滾了兩圈,好像覺得還蠻好玩的。
這裡是狐宮內院,按理來說小月只是入室弟子,是沒辦法進來的,但她今日是過來和雲眠一起修煉的,提前打過招呼,外面守衛的狐官便順利地放行了。
小月已經決定好了,她到處試了幾回課,還是覺得隨主位狐官先生學種植仙草花果方面的仙法最有意思,而且詢問過後才得知,其實青丘城和偏山都有種植方面的仙職,不單單是回家種果子才有用。小月對那天那幾位少主侍讀嘲諷她想法的話還有些介懷,但想來想起,還是沒管他們會怎麼想,開開心心地認準了先生,已經固定修煉了半個月。
雲眠正在打滾的時候碰到小月進來,稍微有點不好意思,她害羞地和她互相碰了碰尾巴打招呼,匆忙地解釋道:“沒什麼嗷,只是我還在考慮執教師父的事。”
話完,她將寫好的那張仙紙往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