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隨我來。”
這位狐官帶著他們在東仙宮裡七彎八拐,不久就到了一處比書塾內要豪華得多的道場。他一言未發,只走上前去,一把推開了門,接著讓開身子。雲眠還是第一次走到這麼深,惴惴地和聞庭一起探頭朝道場裡面看去,卻見道場內已端坐了一個月白色衣衫的成年男子,他閉目凝神,身後拖著七條長尾,在他面前,已經坐了三隻小狐狸。
雲眠一愣,看著道場內一紅兩灰三隻狐狸,這才意識到曦元他們竟然比他們還要先到了。
聽到道場外的聲響,三隻小狐都一齊回過頭,月白色長袍的男子亦睜開狹長的眸子,朝他們望了過來。
待看清那男子的長相,雲眠和聞庭都愣了一下。雲眠是發覺他就是先前在道場裡教過她、後來侍讀考核期間還與他們諸多交集的主位狐官大人,聞庭則是因為認出他就是冬清。
冬清的視線在他們兩人身上淡淡一掃,並未有主動交談的意思,聞庭一定,心神領悟,也就裝作與對方不識,抬腳進了道場。
曦元三狐在書塾時向來晚至,今日卻來得極早,而且神情都頗為認真嚴肅。他們從曦元三人身邊經過時,曦元皺著眉斜睨了他們一眼,然後彷彿未見似的揚起下巴,輕聲道:“……哼。”
雲眠:“……”
兩隻白狐在三隻狐狸身邊坐定,主位狐官冷淡的眸子在他們五個身上掃過,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我看了你們五個的年關考核成績。”
“……嗷嗚?”
主位狐官以這個為開場白,包括雲眠在內的小狐狸們心都一下子提了起來,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主位狐官首先看向兩隻灰狐,說:“青陽和文禾……”
一頓。
他吐出兩個字道:“極差。”
青陽:“……”
文禾:“……”
兩隻灰狐頓時無地自容,恨不得當場刨個坑把自己埋了。
主位狐官的視線繼而轉到曦元和聞庭身上:“你們二人……”
曦元和聞庭二人皆是滿分,但主位狐官挑剔的性格,在上次見面時,眾人就都領教過,即便自認沒什麼可挑刺的,曦元不自覺地繃直了後背。聞庭一頓,則是有點說不出的緊張。
冬清沉聲片刻,卻是毫無波瀾地道:“也不過如此。”
“……”
曦元和聞庭皆是不言。
直到這時,冬清才將冷銳的目光放到雲眠身上。
“嗚……”
雲眠被這樣犀利地盯著,已是不安地收起了耳朵。
她也是曉得主位狐官不苟言笑、要求極高的性情的,上回她還因為不會寫字被對方單獨點名嘲諷過。這次年關考試,儘管她的名次是所有人中最高的,但其實道論扣過分,去掉加分和文禾成績差不多,在主位狐官的標準裡多半也是屬於極差的。
主位狐官開口道:“還有云眠……”
慣例的沉默。
雲眠感覺主位狐官大人冷眼盯了她許久,直到她都快有點堅持不住了,才聽冬清一頓。他緩緩移開視線,說:“……還可以。”
“……誒?”
“你的加分是我簽字批過的。”主位狐官也不看她,語氣亦是淡淡,“山中果實的位置對狐宮來說也是重要的內容,能夠找到那麼多以前沒有人發現的位置……你一定對東山非常熟悉。善於觀察自己身邊的環境,日後對少主來說也會有幫助。你書寫也學得很快,比四個月前好多了。”
“不過……”
然而還沒等雲眠意外地高興起來,冬清已是壓住了眉頭,不舒服地往下說:“字寫得……還是太醜。道論也太差!繼續練,會寫的字還不夠多,道論裡起碼有三處地方為了避開不會寫的字拐彎抹角,有投機取巧之嫌!明白沒有?”
“嗷嗚……”
雲眠連忙用力點頭。
不過聽了雲眠這句嗷嗚後,冬清神態倒是有些舒展了,評點道:“官話說得還不錯……”
這時,只聽一直沉默的曦元忽然出聲問道:“敢問先生,我何處不好?!年關考核我無一題錯!若這般還是‘不過如此’,我該當如何?!”
冬清一頓,眸子掃向他。
主位狐官本是七尾狐,他們這般鄉野小狐,平日裡不要說七尾狐,連本地狐官那般的五尾狐都算少見。冬清視線這麼一掃,便是往常與曦元不大合拍的雲眠都心頭一緊,然而曦元卻是直逼這道視線,反而將後背挺得愈直。
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