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還要略小几分,因此鑽過去捂他差不多剛好。
她調整了一下舒服的位置,又用尾巴去圈他,將狐狸完全裹在自己的尾巴里。
對方在冰天雪地裡待了一夜沾染的冷氣凍得她一個哆嗦,雲眠忍不住“嗚”了一聲,但還是愈發努力地往他胸口埋了埋,將自己整個兒的體溫都依偎在對方懷中。雲眠感覺自己是被一塊大冰塊抱著,她垂下耳朵,將腦袋放到對方胸口,一邊捂他,一邊聽他微弱的心跳聲……
……
……這一夜,聞庭做著模糊而刺骨的噩夢。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被一遍遍拆開重塑,魂魄近乎被暴動的靈力衝散。他渾身冷汗,痛苦得近乎絕境,緊接著整個人墜入黑暗,四面八方彷彿都是刻骨銘心的冰寒……
忽然,他自己的胸口升起一股不知何處而來的暖意,暖意很快漫延到周身,最後甚至熱了起來。聞庭不禁皺了皺眉頭,這才發現他居然被熱出了汗,頭腦昏沉,耳邊似乎有人在“嗚嗚”地喚他早點起來。他有點難受,但又好像不願意讓那個聲音失望,吃力地撐開眼皮……
“嗷嗚!”
聞庭沒想到自己一睜眼,正對上一雙擔心地望著他的眸子。他慌了一剎,這才發現對面是個狐形生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她看到他醒來,立即歡快地叫了一聲,激動地在洞裡跳來跳去,不停地搖尾巴,還湊過來用腦袋在他的下巴上蹭了下。
那小白狐開心地圍著他跑來跑去,朝他“嗷嗚嗷嗚”地叫,見他還沒什麼反應,還擔心他是聽不懂青丘本地話,切換了通用官話關心地問道:“你醒來啦?”
說著,她擔心地湊過來,想要看他的狀況,問:“你還冷嗎?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吃東西呀?”
女孩子一下子湊得這麼近,聞庭瞬間有些慌亂,偏生他這會兒腦袋昏沉,來不及躲開。
他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小白狐。他的腦袋不知為何痛得厲害,像是剛剛裂開過又拼起來似的,但看著面前蹦來跳去的白狐卻有些面熟,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一般,尤其是她額間的紅印,似曾相識……
這麼一想著,聞庭頓時覺得自己眉心也隱隱發疼,他吃痛地“嘶”了一聲,低頭去看地上的凹坑。
雲眠居住的狐狸洞裡凹凸不平,昨夜寒風一至,石柱上滴下來的水本已有些結了冰,但給聞庭取暖的火堆一起又化了,還多有水滴下來些。這會兒凹坑中會的一汪水粼粼反光,可以當鏡子使用,聞庭低頭一望,就看到自己的樣子。
一隻不帶一絲雜色的白狐,額頭倒是也有紅印,但不是三瓣,而是簡單的一道豎紅。
很熟悉的相貌,可不知為何有些彆扭。
聞庭望著自己水中的倒影皺了皺眉。
他發呆這麼一小會兒愣神的功夫,雲眠已經啪嗒啪嗒地跑到洞深處叼了一個果子,然後啪嗒啪嗒地飛快跑回來,將果子放到他面前,歡快地說:“嗷!”
說著,她用額頭將果子往前推了推,羞澀又期待地道:“這是給你吃的,你吃吧。”
雲眠已經拿出她能拿出來的最好的了,但她自知自己其實住得很簡陋,故而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尾巴不覺蜷了蜷。
聞庭一愣,聽雲眠這麼說居然真覺得餓了,想了想,便道謝道:“謝謝。”
說完俯身將果子吃了下去,等抬起頭,聞庭看到那小白狐還在一旁期待地望著他,不安地搖著尾巴。
他是真的覺得這隻小白狐眼熟,還有點說不出的令人侷促的感覺……被她這麼一望,聞庭有些架不住了,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口中卻回答道:“……很好吃。”
“嗷!”
雲眠聽他這麼說,總算安心下來,重新變成開心的狐狸。她蹦躂了兩下,繼續問道:“你還餓嗎?還有點別的什麼想吃嗎?”
其實能從秋天存到現在的野果,哪怕雲眠儘量妥善儲存了,又能好吃到哪裡去。再說聞庭縱然很餓,舌頭卻也在冰天雪地冬僵了,吃不出什麼味道,但看著眼前的小白狐亮閃閃的眼睛,他卻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來,還暗自慶幸自己之前選擇那樣說。
聞庭想了想,還是謝絕了雲眠問他要不要吃東西的提議,轉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雲眠,我叫雲眠。”雲眠高興地說,“還有個小名,小名叫團團!”
聞庭面上一紅,哪裡好意思剛見面就喚小名,只禮貌地點了點頭,應道:“雲眠。”
雲眠歡快地應了一聲,然後亦期盼地望著他:“你呢?你從哪裡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