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找住處吧,不用您一個貴公子操心。”
藍雨很是發愁的撫了撫額,嘆道:“我知道你是在為葉姑娘的事情怪我和白大哥,可是有的事情小絮姑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白大哥這麼做,大概也是保護葉姑娘最好的方法了。你若無法理解,那我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再說這禁令還沒解除,你若出去再進來可就難了。”
小絮一雙大眼眨巴幾下,裡面分明寫滿了不信。藍雨見她執意想走,也不再苦苦挽留,只從腰間的錦囊裡摸出一錠銀子和一張門令,道:“那你自己小心,什麼時候想回來了,就拿著它回來。”
小絮怒極,“你以為我是小叫花子麼?”
藍雨一怔,以為是自己在拿錢侮辱了對面的女孩子,父輩從小便教導,踐踏別人的自尊向來就是要不得的。慌了慌神,藍雨只得悻悻然將手中的銀兩收回來,卻猛地聽得小絮哀怨無比的控訴。
“這麼一點怎麼夠?你不知道沐守郡最近因為很多店肆關門所以物價飛漲麼?這還不夠我一頓飯的錢……”
藍雨眼前不由一黑——竟是他理解錯了麼?
…………
夜色漸深。
別夜館外的雪已積了不少,屋簷下掛著的幾盞燈在夜風中徐徐搖曳著,純白的地面上來回晃動著光影。
皇命已經下達,知道那個叫葉檸的女子此時就被軟禁在裡面,守在閣前的皇家精銳們不敢鬆懈,儘管雪還在下,他們的眼睛仍舊尖銳的像鷹一樣盯著黑暗深處。
然而,遠處卻似乎有什麼東西踏著一路落地的宮燈燭火過來了,詭異而難以察覺。守在閣外的護衛尚還不知,只是其中的一個人似乎感受到腳下有什麼東西在晃動,微微低頭,他的瞳孔陡然收縮——屋簷下懸掛著的燈盞搖曳中,他看到自己的影子在悄然發生變化。
原本投在地面上粗獷,頭戴盔甲的暗影,突然變得身型修長,長髮零落。那、那絕不是他!
還未來得及脫口驚呼,這些人的眼眸便全數黯淡下去——在他們的手腕上,早已不知什麼時候被纏上了一圈又一圈詭異而不詳的黑色咒文。
燭火跳動的光暈下,一個不甚真切的黑漆漆影子出現在石階上。
如果有人從這裡經過,如果他運氣正差看到了這個不屬於任何人和物的影子,他可能就會覺得自己撞見了鬼。
遠處忽然有吧嗒吧嗒的聲音傳過來,聽起來像木塊敲擊地面的聲音。影子似乎聽見了,慢慢停下了,嘴角的位置彎了彎,似乎在笑。
燭火所能照亮的盡頭,一個木質的偶人正搖頭晃腦的一蹦一跳走過來,看見那道影子時,臉上露出了挑釁般的僵硬表情,“是你啊蘇幕,大祭司今天還問起你——”
“來得正好。”
暗影忽然浮起,地面上的空氣一陣波動,一個穿著黑色刺繡長袍的年輕男子驀地出現在夜色之中。他表情微妙的半曲下腰,動作極快的單膝跪在地上一把便將偶人抓住單手拎了起來。
他臉上的笑意有些陰鬱,“我說過不讓你插手——你偏要。”
偶人的表情瞬間切換,稚嫩的笑容陰森而僵硬,透著詭異感,“大家都是同僚,何必如此——再說是那丫頭擅作主張要動手的,我可沒下殺令啊。”它桀桀怪笑了兩聲——赫然是個男童的聲音,“不過,你不覺得他們自相殘殺的樣子很有趣嗎?”
蘇幕沒說話,只臉上的笑容冷的讓人心寒,他微笑著,掌心驟然發力——“啪”的一聲,偶人的四肢瞬間便被捏碎。
偶人痛苦的轉動著殘肢和軀體,聲音有些扭曲,“蘇幕,她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殺她是早晚的事情。你敢動我——”
男子“哦?”了一聲便將手閒閒鬆開,偶人一下子從高處摔在了地上,徹底成了碎片,再也出不了聲。
“動了你又怎樣。”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人偶:“誰讓你殺葉檸的?老子特麼第一次被人捏成渣渣,不知道無音殿那位生氣起來我都害怕嗎?”
慕容嫿:“對不起主人,我沒忍住。”
人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慕容嫿:“那現在怎麼辦?”
人偶:“我也救不了你,等著被捏成渣渣吧……”
☆、夢語
別夜館的二樓臥房裡; 臉色蒼白的女子還在昏睡。
窗外大雪呼嘯不停。
忽然之間; 黑色的影子如同化不開的水墨一般從門縫裡緩緩滲透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