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白慕楚的眼睫便溼了。
他想說,因為他用那樣的方式佔有了你。
還有,他把我拽下了地獄。
可他不能說,他不能說那些事情,他不能讓她知道他為了活下來複仇而殺了那些嬰兒,他不敢告訴她他每天晚上做夢都是孩子的哭泣。
他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鬼。
再也配不上她的一隻蛆蟲。
蘇幕大概就是想要這樣的結果,所以當初才會這樣玩弄他,折磨他。
他忘不了蘇幕那天在他耳邊說的話,“你再也不是葉檸心中那個正直善良的好哥哥了。”
他恨。
內心想要報復的火焰燒的他體無完膚,幾乎喪失理智,他自己也很驚訝他竟然會捨得傷害她來引蘇幕出來。
他看著葉檸注視他時陌生的眼神,笑了,他知道自己和她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那樣相互信賴的狀態了。
於是他把解藥放到了白言輕的手中,囑託,“爹,就算是強逼,你也要讓她把這顆藥吃了。”
然後他握緊長刀緩步邁入了符陣之中。
蘇幕微抬著眼看他,似乎在等他過來。
白慕楚詫異於他的平靜,長刀抵在他的胸膛,“我知道你是亡者之軀,不懼刀劍之傷,不過這把沾了符水的刀,殺的是你的元神。”他低聲湊過去,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你就這麼配合我,一點都不反抗,還是說知道自己已經大難臨頭了?”
蘇幕笑了。
“知道我為什麼這麼配合你嗎?”他的手腕上符文遊走著,纖瘦的腕骨上滿是被灼燙的傷痕,“因為她開始是向著你的,可你現在卻把她推到了我的懷裡來,白慕楚,我真要謝謝你。”
白慕楚眼神沉鬱,暴風雪在裡面凝聚,似乎隨時都要爆發。
“一個不顧危險來救她的男人,和一個給她下毒拿她當誘餌的男人,你說她會相信誰。”蘇幕面無波瀾的看著他,“你怎麼還有臉問出她為什麼不信你這句話?”
白慕楚的手指在顫抖,他總是這樣,一句話就能把他逼瘋。
他根本就不該給他開口的機會。
蘇幕還是那樣平靜冷淡的看著他,白慕楚忽然手下用力,發了狠般將那把浸了符水的刀狠狠朝著他的胸膛刺了進去。
不遠處傳來葉檸的尖叫聲,絕望又淒厲。
白慕楚回頭去看,才發現葉檸在剛才那一瞬間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她沒有吃解藥。
她還是不肯吃解藥。
為什麼?
“你滿意了嗎?”白慕楚神色悽然的將那把刀抽出來再一次狠狠刺進去,“她想跟你一起死,你滿意了嗎?”
那把劍穿透了他整個身軀,蘇幕臉色蒼白,掌心的言靈咒閃耀著白光,他下意識攥緊了手,語氣微弱,“你就這樣看著她死?”
“不。”白慕楚奔過去,將她托起來,再也不耽誤將那顆藥死死按到她的嘴裡,捏著她的脖子強迫她吞下去,“她絕不能就這樣死。”
……
葉檸醒的很快,夜色下的星水雲庭有些冷,周圍的僧人依舊在頌唱經文。
她看著符陣中的男子,他的頭微微垂了下來,無力的靠在一邊,一把幽冷的劍刺穿他的身軀,將他釘在幡布後的樑柱上,他現在的模樣,像極了在無音殿時她傷他的那一晚。
家主佩劍被祭出,葉檸將劍身悄無聲息的貼向了白慕楚的頸項,“白大哥,放過我們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任務完成,可以睡了。。。。對了,不要擔心幕哥這個心機boy啊。。這幾章不虐的
☆、酒色誤人
白慕楚只覺得脖頸一涼; 聽到她的話後; 心也跟著冷了下來; “阿檸,如果我不放人; 你是不是就要為了他殺我?”
葉檸沉默。
“罷了罷了。”白言輕插了句話; 眉目間已有倦容,“用這樣的手段確實下作; 還是放了吧。”
太子皺眉; “殺一個惡人,用這種手段怎麼能說是下作?”
白言輕淡淡瞥了他一眼,“太子殿下對十二神啟的能力這麼自卑嗎?難道不用這些手段就殺不了他?”他語氣發沉道:“以後機會有的是; 沒得讓我們這次落下這樣的話柄。”
被這樣訓誡了一句; 雖然還有些不甘心,太子卻也沒再吭聲。
藍雨父子也沒說什麼。
白言輕當下揮了揮手做主道:“你帶他出去吧。”他看著葉檸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