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人神色未變,輕描淡寫,“那是他們的後患,不是我的後患。”
灰袍老者語塞,沉吟了半天方嘆了口氣,“今晚寅時三刻,是開陣的最佳時機,錯過便要再等一年。現在萬事俱備,只差能夠開陣的獸王血了。”
殿中的四位護殿使聞言臉色皆是一變——快到開陣時間才來告知卜算結果,這短短時間,如何能拿到那北冥的聖物獸王血?
誰都知道這大祭司一向只聽居於三大聖殿之上的聖言碑,若不是不服氣無音殿使喚了他,那便是來砸場子的吧。
護殿使中為首的東君忍不住譏諷開口,“天啟錄是聖言碑卦象吩咐下來要找的,寅時三刻開陣,大祭司現在才來說需要獸王血。不覺得有些晚嗎?”
大祭司低頭一笑,“東君大人嚴重了。聖言碑上只是說要找天啟錄,無音殿既然獨攬重任,本座自然沒有不幫的道理。只是蘇皇大人一出手就要毀了慕容家,是為了天啟錄還是為了給葉家報私仇,誰又說的準呢?本座已竭盡全力卜測時間了,若真的晚了,也只能求蘇皇大人降罪了。”
東君眉峰一挑,也不接話,只小心去看座上那人的反應。
王座上的人卻似乎並無惱意,優雅隨意的坐姿紋絲不動,只沉默地微笑了一下,“不晚。”說罷五指張開,掌心忽然飄出一個拇指大小的鮮紅色血玉,幽幽落到灰袍老者的手上,“獸王血,本殿一個時辰前不巧下界了一趟,剛好拿到了。”
灰袍老者的鬍鬚顫動了一下,皺眉道:“奪取獸王血並非易事,這麼說,北冥寒荒的二公子……”
座上的人表情並不見什麼變化,“他不死,本殿怎麼取獸王血。”
灰袍老者雙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最終只嘆了口氣道:“罷了,魔言既出,命眾人協助,那就今晚動手吧。”
…………
今夜雖下著雨,卻一絲風也沒有,竟是出奇的安靜——越接近慕容本家時,慕容圖的這種詭異感覺便越是強烈。
總覺得,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呢。
正巧睡了一路的夏柯也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幾乎是同時,她便皺起了眉。
“你也察覺到了?”慕容圖望著夏柯道。
夏柯點頭,“好像哪裡不對。”
“我們小心些。”
繞雲車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慕容圖不知啟用了什麼法陣,這架繞雲車竟完美的和雨幕及夜空融為了一體,不仔細看,幾乎在天空上找不到這座車駕。
兩人極小心的在地面上俯視了一圈,片刻之後,慕容圖率先放鬆了警惕,“看來是我們多心了,慕容家好歹——”
“你們快看,那些是什麼?”一直趴在夏柯肩上的蛇鼠急急打斷了他的話。
慕容圖順著它的方向看去,下面深邃黑暗的樹林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似乎有一人多高,而且不止一個,且全部都朝著同一個方向移動。
“那些是什麼東西?它們的目標方向好像正是我們本家那邊啊……”慕容圖臉上浮起憂色,“得再快一些才行。”
……
夜幕如同一個漆黑看不到邊際的泥沼,因為下雨不見一絲星光,這樣的黑色,似乎能隨時將夜行者吞沒。
繞雲車極其小心的悠悠停在慕容宅附近的桃花林上空。
這一片桃花是慕容家的夫人從遙遠的幻界仙境——桃花谷中帶來的,四季常開不敗,並以此為守護陣法。
慕容圖看到下方的桃花林前懸空停了一架轎攆,此外地上還站著四個人,三男一女。而在遠處,以慕容家為中心,方圓十數里的地方,已經被悄然佈下了封閉結界,細看之下,竟還佈滿了暗殺高手。
因是初春時節,桃花林裡新開的這茬桃花,紅雲遍佈,大片大片開的甚是熱鬧。饒是大雨滂沱,也未見半分頹敗。
然而便是在這粉雲的映襯下,也依然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七丈桃林,往生之地。”把玩著手中飄落的桃花,站在轎攆下方的一位錦衣公子不知為何卻有些嘲諷的笑起來,“蘇皇大人,是桃花谷的陣法呢……”。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小天使嗎【大哭】
☆、再相遇
轎攆裡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我記得你是桃花谷的人?”
轎外的人彎了彎唇角,“是的。”
“你需要多久?”
錦衣公子頗有些為難的皺皺眉,但還是躍躍欲試的答道:“這陣法雖難,但一刻鐘破掉它應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