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就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誰說我不能治了?”小老頭氣勢洶洶地回頭瞪著他,“治是能治,就是啊……我還缺個幫手!”
烏船主立即接道:“那敢情好,我這船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手!”
“去、去、去!誰要你那些笨手笨腳的糙漢子!小老頭嫌棄地說了一句,伸手指著翠茹,“讓這丫頭給我搭把手!”
無緣無故地怎麼扯到我頭上了?翠茹一臉莫名其妙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我?”
烏船主搖頭晃腦的說道:“這……我可做不了翠茹姑娘的主。”
船艙裡立刻安靜下來,三人一同望向程巧。
程巧坐在矮凳上,手裡握著把團扇,隨意地搖了幾下,不緊不慢地道:“人是我讓救的。既然救都救了乾脆就送佛送到西吧。”說著,手裡的團扇往桌面上敲了幾下,作下決定,“翠茹,你就按大夫說的做吧。”
“姑娘果然是個爽快人!”得了東家的首肯,小老頭大喜,拿著雞毛當令箭,毫不客氣地使喚起人來。
“先去燒水,再給我拿壺烈酒過來!”
“去,去,別傻站在這裡,多準備些乾淨的白布!”
“……”
船上的人被他操持得一陣手忙腳亂,好不容將他要的東西都準備好,小老頭立馬過河拆橋大手一揮往外趕人:“閒雜人等都出去、出去!”
烏船主被他的舉動氣得不輕,頂著張比鍋底還黑的臉回到自己的艙房,臨走前還放下狠話,讓小老頭有本事以後別再找他。
程巧才不想欣賞血腥的手術現場,早就主動到外面透氣去了,只剩下翠茹在裡面幫忙打下手。過了片刻,端出一盆黃色的泥水,上面還飄著一圈深紅。翠茹又端了盆熱水進入艙房,這次過了許久之後,才端出一盆鮮紅的血水。
天黑下來了,程巧站在外面,透過小窗能看到艙房裡昏黃的燈火。又過了半晌,小老頭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
程巧上前問道:“怎麼樣了?”
小老頭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答道:“箭頭取出來了。傷口較深,有一處快到心口了。還好他年輕,身體底子好,硬是挺過來了。”又囑咐她一句,“上過藥了……只要今晚不發熱就沒事,就怕萬一燒起來了……”
程巧明白,手術後就怕傷口感染髮炎,引發併發症什麼的,只是古代沒有抗生素,一般只能靠病患自身的抵抗力了。送走小老頭,她心裡默默唸著老天保佑,進了艙房去瞧自己執意救回來的傷員。
那人仍是趴在鋪板上,原本髒爛的深紫色外袍被隨意地扔在地板上,白色的裡衣也脫去大半,肩膀和背上都裹著白色的布條。
翠茹站在鋪板旁邊,臉色有些難看,不知是太過疲倦還是受到驚嚇的緣故。見她進來,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喊道:“姑娘,嚇死我了!你知道嗎?大夫把烈酒噴在燒紅的小刀上,就這麼在他身上劃了一刀……”翠茹說著,鬆開手,衝她比劃著,“然後,他用力一拔,箭頭是出來了,那血啊也跟著噴了出來,止都止不住,我還從來沒見過那麼多血呢……”
程巧知道她家小丫鬟沒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一定嚇壞了,伸手抱住她安慰道:“好翠茹,今天辛苦你了。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吧!我來守夜。”
翠茹安安靜靜地靠在她懷裡,忽然想起什麼,揮著手叫道:“大夫還讓我給他清理乾淨呢……”
“我來做吧。”程巧說著,放開翠茹,“你啊,就在那邊桌子在上趴著眯會兒。”艙房裡唯一的鋪板床被傷患佔據了,她們主僕二人今晚都得打地鋪,好在是盛夏季節,天氣炎熱,睡地板也不冷。
“這種粗活怎麼能讓姑娘來做!”翠茹搖搖頭,拿起一塊乾淨的帕子在水盆裡浸溼,“我差不多做完了,還剩臉沒擦……一下就好,我再去休息不遲。”說完,輕輕扒開那人搭下來的凌亂的長髮,露出一張髒兮兮的臉用帕子輕擦拭起來。
擦著擦著,她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咦,姑娘,你看,他是不是看起來怪眼熟的……”
程巧聞言,將頭湊近瞅了昏迷不醒的那人一眼,差點失聲叫出來:“賀衍!”準確的來說,是少年版的賀衍,最多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就算失血過多,臉上看起來慘白慘白的,但她也不會認錯,眼前這張臉確實和賀衍長得差不多。
主僕倆人大眼瞪小眼,翠茹一走神,託著傷員腦袋的手就鬆開了,噗通一聲砸在鋪板上。帶該是碰到肩上的傷口,那人的臉上出現痛苦的神色,身體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