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備,在藏經閣上往下看去自是一覽無遺,但是從藏經閣下往上看,這些飛簷遮擋之下卻有許多難及之處。
蕭遙小心翼翼的尋了處閣下視線難及的位置,學著上次張翼德的動作,輕輕地揭開了幾片屋瓦起來。
上次蕭遙雖然和張翼德一同來到這藏經閣上,卻是由著張翼德窺伺,蕭遙在一旁警戒,是以此時他倒是第一次瞧見這藏經閣中的景象。
往內看去時,只見這藏經閣中燈火通明,八根盤龍立柱將整個大殿支起,每根盤龍立柱都粗逾合抱。
高大的紅木架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佛經典籍,只不過這時卻盡數被閹黨搬到了藏經閣四周的門戶窗子前,堵住了內外的出路。
整個大殿的正中被收拾出來一片空地。
空地上放置了兩張木桌。
每張木桌上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皮鞭、鎖鏈、烙鐵、夾棍不一而足。
張敬修已經被從先前捆綁的柱子上挪到了一根新立起的十字木樁上。
若不是空氣中還瀰漫著原本藏經閣中那檀香的氣味,任誰都難以想象出,面前這如同刑部大牢一般的場景,竟然出現在這佛門清淨之地的深處。
就見兩名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小旗,一人手裡拿了一根溼漉漉的皮鞭,輪流往張敬修的身上狠狠的抽打。
打了一陣子,其中個高的那個錦衣衛小旗好像有些倦了,把鞭子扔到地上,從擺滿刑具的供桌上,拿起一隻海碗。
又從一旁地上的幾個酒罈子中拿起了一罈,自己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碗酒,迤迤然走到張敬修的面前。
把酒碗在張敬修面前晃了晃,然後自顧自的仰頭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道:“我說張公子,你差不多也就招了吧,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刑不上大夫,你說你一個讀書人,何苦挨這皮肉之苦呢,只要你把谷有道這些叛黨逆賊的下落說出來,我們兄弟和你都落得個輕鬆是不是。”
張敬修自從進了這開元寺中便粒米未盡,看守他的這些個錦衣衛得了南天霸的命令不敢真個把他弄死,既然他不肯吃東西,這些守衛便時不時的給他灌些清水進去。
但連日來的毒打拷問之下,張敬修整個人都早已昏昏沉沉。
聞到面前傳來的一股酒香,張敬修乾澀的喉嚨上下動了一下。
那個個子較高的錦衣衛見狀,又把手中的酒碗放倒了張敬修的面前誘惑道:“怎麼樣,張公子,只要你肯動動嘴巴,好酒好菜就等著你呢,等到將逆賊剿滅了蔣督公心情一好,開恩放了你也說不定。”
張敬修嘴巴動了動。
那錦衣衛小旗以為張敬修終於開竅了,大喜之下彎下了身子,把臉湊上去,問道:“張公子你說什麼?”
突然這小旗臉上一涼,原來卻是張敬修趁著這小旗考過來的功夫,拼勁力氣往這人臉上啐了一口。
只不過張敬修這時幾乎油盡燈枯,吐出來的並不是痰,而是自己的嘴裡猩紅的血液。
那高個子錦衣衛小旗,右手在臉上擦了擦,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絲,獰笑著站起身來。
“好!好!好!好你個賤骨頭。”
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裡海碗中盛著的酒液一飲而盡,然後‘噗’的一聲,猛地把嘴中的烈酒噴了張敬修全身。
張敬修此時渾身上下遍佈傷痕,被這錦衣衛口中的烈酒一激,真如同千刀萬剮一般的,發出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嚎。
那錦衣衛小旗將喝空的酒碗往地上一摔,撿起自己先前扔到地上的辮子,劈頭蓋臉的往張敬修身上打去。
張敬修渾身的傷口被烈酒一激,再被這錦衣衛小旗毒打,幾乎咬碎了牙齒,嘴角卻還是忍不住的傳出低沉的痛哼。
只不過沒過多一會兒,張敬修的慘哼聲便漸漸小了起來。
那矮個子錦衣衛小旗見狀嚇了一跳,急忙將自己那名同僚推開,湊到張敬修身邊,用手探了探張敬修的鼻息,感覺到還有微弱的氣流,這才鬆了口氣。
那高個子小旗,見到張敬修不動了,直以為張敬修被他打死了,也駭的渾身一顫。顫聲道:“老五,這小子不是死了吧。”
那個被叫做老五的小旗沒好氣道:“沒死,這小子只是暈過去了,不過也沒多少心氣了,照你這麼打遲早要把他打死的,老三你知道這小子上面可還留著有用,要是真讓你弄死了咱們都沒好果子。”
那老三聽到張敬修沒死,又神氣了起來,不以為意道:“怕什麼怕,這小狗命硬的很,再說劉老大不也整天催咱們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