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舒心,紅狐甩尾拍拍沈淵的背部,柔聲道:“當然是我保護你了,有我在,我看誰敢動你。”
沈淵面上沒什麼表情,心裡給他二哥又狠狠地記上一筆。
不用想,肯定是二哥忘記佈置人手了。
沈淵走了兩炷香的功夫,走到了晚上最為喧鬧,而白天也人聲鼎沸的地方……………怡芳樓。
沈淵目不斜視拐了個彎,走進了怡芳樓對面的一條小巷。
小巷狹窄,寂靜,陳舊。
給沈淵打造長劍的老人住的就是這條小巷的一個小院子裡。
紅狐不可置信問:“那位就是住這裡?”
沈淵道:“是的,他的眼睛瞎了,沒有人找他打鐵,只好住這裡。”
沈淵能遇到這位瞎眼的打鐵老人還真的算是機緣巧合。
大概是十年前,沈淵由練木劍改成了練真劍。他練的是大哥給他的一把劍,據說是法器。
沈淵身體年齡才六歲,小蘿蔔丁實在揮不動那一把劍,又畏懼大哥那個大魔王。
他隨身帶著大哥給他的護身符,偷偷的溜出沈府,一個人跑到隱神河邊哭。
路遇一個拿盲杖探路的瞎眼老人,瞎眼老人問了沈淵哭泣的原因,在沈淵的那把劍上摩挲一會,最後讓沈淵跟他回家。
沈淵當時防人之心弱,按照瞎眼老人指示,攙扶著瞎眼老人回到了他的家。
瞎眼老人在沈淵沒注意的時候,摸了摸他的身子骨,可把那個時候的沈淵嚇傻了。
隨後,瞎眼老人摸索著,當著沈淵的面,給他打了一把能讓當時的他握著舒服的短劍。
沈淵全程看著老人靈活的舉止,差點以為老人不瞎了。
後面,抱著短劍茫然的沈淵站在怡芳樓外被趕來的大哥接了回去。
至於大哥原先給他的劍,理所當然被沈淵留給了瞎眼老人。
大哥並沒有詢問劍的下落,家人都只道孩子平安就好,沈淵沒捱罵就混過去了。
此後每回沈淵的劍不順手了,都會跑過來找瞎眼老人鑄劍,並留下不菲的財物。
這回沈淵離開,是想請老人給他最後鑄一把劍,並告別老人。
老人每回鑄劍都只花了幾個時辰,沈淵正好可以明天離開。
小院的門扉是虛掩的,沈淵推開門,門發出沉悶一聲“吱呀”。
“何伯,是我。”
這是沈淵每回上門都會說的話。
“你來了,把你的劍給我吧。”何伯如以前沈淵見他的一樣,坐在院子的搖椅上,臉朝門口道。
出乎沈淵的預料,何伯並沒有問沈淵的聲音為何變成男性。
也許何伯沒有發現?
那不可能。何伯是能盲眼鑄劍的人。
懷揣著疑問,沈淵把劍遞給了老人。
天色轉黑,臨河城有一處依舊熱鬧繁華,那就是怡芳樓。
只見一個藍色雲紋團錦袍的公子哥,搖著題字為“風流天下”的山水摺扇從怡芳樓大門走出來。
他的朋友在裡面呼喚他道:“沈杭,哥幾個好不容易才把你喊出來,怎麼現在就回去?”
沈杭笑道:“我不是回去,我是要站在外面等我家小弟。”
第7章
小院裡,何伯滿頭大汗的用錘敲擊著下方的紅透的金屬,撞擊發出的聲音連成一首韻律和諧的樂曲。
紅狐的眼裡充斥著驚恐。
在它的神識看來,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在用凡人的方式鍛劍,而是用著修真界的陣法來鍛劍。
而且,這個人的修為,它根本看不穿,至少是元嬰!
紅狐不用看沈淵的臉,就知道他已經迷失在何伯的鑄劍之中。他清醒後肯定什麼都不記得,只會知道自己一直在看著何伯鑄劍,對這段記憶根本不會有任何懷疑。
紅狐不明白這位大能為什麼不隔絕它的視線,興許是它沾了身下這傻小子的光。
“好了。”何伯“看”著自己手中的劍,瞎著的眼朝沈淵“看”來。
在沈淵肩膀上臥著的紅狐見何伯看過來,它下意識身體瑟縮一下,就見到沈淵的身體無意識的飄到了何伯面前。
紅狐的身體失去支撐物猛地下墜,它好歹是個金丹期的妖狐,及時反應過來懸浮半空中。
紅狐再看那邊,沈淵已經清醒過來,他拿起剛剛打好的長劍,耍了兩個劍招,道:“感覺非常好。感覺它就像是我的一部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