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料到她情緒低落,在意的原來是這個:“你不想跟我一起過年?”
“不是——我的意思是,駐地每年有一半人不能回家,指揮部、界衛、界市、後勤部門……有你認識的,也有你不認識。年三十包餃子,文藝表演,篝火晚會……你要是回駐地,年節應該十分熱鬧。”
她現在自己無家可歸,都不知道去哪過年,跟著她肯定冷冷清清,白白浪費了他三年一次的休假。
葉長謙想了想,反問道:“那我如果走了,你一個人,準備怎麼過年?”
那個家,看樣子餘初是不打算回去了。
“我一個人……應該會去北京吧。”餘初還真認真思考了下,“我原本就打算,年後去北京準備考試報班什麼的,提早一些也好,有空還能見見老同學。”
還有一點就是。
小城市年節氛圍濃,家家戶戶閉門過年,到了大城市,反而有很多過年活動,選擇也多。
在酒吧、在戲院、在文藝場所、甚至是在街上……都有不少人彙集在一起,相聚著守歲。
葉長謙頷首:“那我們去北京過年吧。”
餘初:“哈?”
北京離駐地太遠了,幾乎橫跨了整個國度,她原本想著,要是國師大人跟她一起過年的話,自然是在舒城原地待命的好。
城市小,麻煩少,她還熟悉。
如果把國師大人葉楚葉同志給弄丟了,找回來也相對比較容易些。
┑( ̄Д  ̄)┍
楚小哥是一個說什麼,就做什麼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餘初剛起床,就發現楚小哥已經在外面溜達一趟回來了。
他的外套上泛著潮氣,頭髮被早上的霧氣打溼,有些溼漉漉的掛在額前,嘴裡呵出的都是寒氣:“沒有票了。”
“票?”
“去北京的火車票。”楚小哥皺著眉,“站裡的夥計說,年底去北京的火車票都沒有了,讓我轉去汽車站看看。”
餘初低頭看著他半溼的鞋子:“所以,你去了汽車站?”
“汽車站的夥計說,近日大雪,路面冰凍,什麼時候有車票,也說不好。”楚小哥看了一眼餘初,放緩了語氣,安撫道,“你先不要著急,我明天再去問問看。”
餘初很想說自己真的一點都不著急,春運期間,又大半個國家都在下雪,買不到票實在是太正常了。
她眨了眨眼睛:“葉同志,你知道飛機嗎?”
餘初發現,她話音剛落,楚小哥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機票倒是不難訂,就是價格看的人慎得慌。
從古代區出來後,她的津貼也跟著水漲船高,加上封肅申請補貼的戰鬥力,她這兩年也算小有積蓄。
花也就花了。
舒城沒有機場,要坐火車去省會,然後在省會城市的機場,搭乘飛機去。
很幸運,去省會城市的火車票還有,雖然是站票。
所以當天一大早,楚小哥就充當了人形鬧鐘,敲著門,將餘初從酒店的床上叫醒了。
兩人匆匆吃了一頓酒店提供的自助餐,然後帶著餘初事先準備好的小馬紮,趕往火車站。
車廂里人不少,但是也不算多。
不少人坐在塑膠桶或者行李上,也有人跟餘初一樣,自帶小馬紮,往空地上一擺就開坐,沒有一點不適。
反倒是楚小哥坐在小馬紮上,腰桿筆直,正襟危坐,卻偏偏矮人一頭——
神棍氣質被火車上濃重的煙火氣,壓的奄奄一息。
怎麼看,怎麼違和。
葉長謙回過頭就看見餘初在笑,她笑起來的時候,大大方方的,不低頭,不側臉,不掩唇……從嘴角到眼角,都帶著笑意。
連帶著他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在笑什麼?”
餘初學著楚小哥的樣子,一臉神棍:“佛曰,不可說。”
火車上的時間,乏善可陳。
餘初靠著旁邊姑娘的座位,昏昏欲睡的一路,楚小哥接過了領隊的職責,到站前叫醒了餘初,然後替餘初從架子上拿下行李,領著餘初走下了火車。
出火車站,轉計程車。
葉長謙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餘初,見她從昏昏欲睡中清醒,又見她在計程車從清醒到昏昏欲睡。
他想起了那日他踏出駐地,譚憲站在身後,淡淡的道:“半年後,若是求而不得,當如何?”
他當時沒有回答。
葉長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