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直來直去的方式。
國字臉工作人員有些尷尬,一邊開啟門一邊道歉:“餘副,抱歉抱歉,您不是看著太年輕了麼,我看岔眼了。 ”
餘初沒有在意工作人員的話。
其實按照正常路子,一般姑娘讀完研究生或者讀完博士,出來找工作實習,也差不多是她這個年紀。
她比較意外的是,藤曉這次的態度有些過於和善。
自從師父死後,她對自己不說反目成仇,但也基本上沒有什麼好臉色的。
前些年她退出一線,藤曉性子孤冷,在駐地偶爾碰上她時,不是橫眉冷對,就是出口嘲諷。
從古代區回來後,倒是緩和了不少,不過最多也是形同陌路,最多當做自己不存在而已。
哪裡會像今天這樣,還特意開口替自己解釋。
“想什麼?”葉長謙推了推發呆的餘初,“走了。”
餘初回過神來,跟上前去:“好。”
可能是北京分點的人,多少帶點首都文化的沉澱,連帶著二號監獄的設計,都是十分有“文藝氣息”。
順著過道一直往裡走,能看見牆面上貼著的各種標語,類似於“改過自新,好好做人”“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用的是草書,遒勁大氣,力透紙背。
天花板的壁畫是水墨風的,宣傳欄的外框裝飾是純木雕花的,路燈做成了燈籠的形狀……蘇聯主體的建築,細節卻處處都是國風。
搭配的相當有意思。
餘初見一旁楚小哥看的興味十足,故意放慢了腳步,兩人不緩不急的跟在後面。
監獄冗長的走道盡頭,就是他們今天的目的地。
審訊室。
第七十四章
“我就不進去了。”藤曉站在審訊室的門前; 看著餘初和葉長謙:“她要求見只你們兩人; 不想其他人在場。”
現在誰手上有籌碼誰是大爺。
餘初點頭:“有什麼要注意的麼?”
“你一向機警謹慎。”藤曉淡淡的說道; “自己看著辦。”
這態度——
餘初猜想是不是譚大爺回來,兩人好事可能將近了,不然怎麼和善成這樣。
她看向楚小哥:“你有什麼想問藤隊的麼?”
楚小哥:“無。”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什麼都沒有的前提下,只能靠自己發揮了; 她伸手握住審訊室大門,“我們先進去。”
藤曉看著兩人走進審訊室; 轉身走到隔壁的一間屋子; 拉開門走了進去。
“你不是一直想找機會見見她麼。”藤曉將大衣掛在屋裡的架子上; 看見屋子裡坐著的人; 臉上的表情緩和了許多; “怎麼今日不出去看看?”
譚憲坐在椅子上; 搖了搖頭:“以後再說吧。”
藤曉走到譚憲身邊,透過他面前的巨大玻璃牆面; 能夠將審訊室裡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現在審訊室; 多半都有單向透視玻璃,這邊能看得到那邊; 但是那邊卻看不到這邊。
即便如此; 藤曉眼底有些擔憂:“王凝是個機警的人,咱們在這邊——”
“她比餘初早進古代區; 算一算,已經有十來年沒有回來過……十年前,審問室還沒普及這項技術。”
跟餘初這種一線執行任務的人不一樣。
王凝作為後勤醫生進入; 除了身體素質之外和專業能力之外,對其他要求並不高。
即使所謂的機警性足夠,沒有專業反偵察打底,並沒有什麼威脅力。
譚憲眼底露出嘲諷來:“再說十幾年待在古代區,她天天跟一群女人鬥來鬥去,腦子裡裝的不是爭寵就是奪嫡,現代基本常識都退化完了,又怎麼會在意這些。”
藤曉想了想,點點頭。
兩人不再說話,盯著審訊室走進的另外兩人。
審訊室不大,只有十個平方開外。
餘初一推開門,就感覺灰濛濛的一片。
不超過五十瓦的白熾燈,水泥抹的牆面,吊頂下壓造成層高不足,人還未踏進,就覺得有些有些壓抑。
屋子正中間擺著張全金屬椅子,跟地面澆築成一體,上面正坐著一個穿著藍色囚服的女子。
一頭乾枯的長髮,衣服鬆鬆誇誇的掛在身上,瘦的有些脫形,她半低著頭,左手抓著手銬,有節奏的敲打著椅子,合著節拍唱著京都的歌謠——
“日出屏山上,月入楚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