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為,一切可以回到從前了……
院子外,翟翎羽斂眸,輕輕的整理著自己微皺的袖子,若有所思。
親兵剛好端著一盤點心上來,沒料到兄弟倆久違的會面,這麼短時間就結束了:“大人?”
翟翎羽伸手拿了個綠豆糕:“點心不用送去了,你去收拾個屋子,翎赤這幾天都住在這。”
幾日?
親兵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大人,我們明日就走,二公子不跟我們一起回去?”
“我還有件事要處理,要多呆上幾天,調令上說的五月底交接,也不急在這一日兩日。”
“是。”
翎赤是跟著他長大的,他比任何人都瞭解自家弟弟的性格。
這麼眼巴巴的趕來,難得一副心虛氣短卻又欲言又止的樣子,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
這一次,他憋住了什麼都沒說。
卻獨獨提了宋家和她——
翟翎羽想到這,眼底的神色愈發深沉:“你派幾個人去查一查,翎赤來了雲錦後,都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情,說了什麼話……事無鉅細,一一彙報。”
“是!”
***
長平、霖州、雲錦……
餘初手中的鉛筆在紙上躍動著,迅速的勾勒出古代區的地圖輪廓。
她的筆在長平上打了×,在雲錦的位置畫了個○,而霖州的地方打了個“?”。
其實初代在選擇駐點時,有個共性,為了方便物資運輸,選擇都是水運城市。
同時也方便了人員的轉移。
駐點那麼多同事,圍而不殺,還不辭辛苦的把幾十號人運走。
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
餘初將筆最後定在京都的位置,在上面畫了個五角星的標誌。
不過現在能猜測的是:
1、譚憲應該知道些什麼,不然不可能恰巧路過雲錦。
2、國師大人,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她在雲錦和京都之間用箭頭串聯,然後將筆往床上一扔。
抓了個枕頭悶在自己臉上。
她那個前未婚夫倒是沒什麼,翟家高門大戶的,翟翎羽那小子人長得好,遭遇過家庭變故後,銳利和紈絝也磨得一乾二淨,性格沉穩老辣。
正是京都那一群夫人眼中的乘龍快婿。
三年過去了,現在可能早就妻妾滿屋,孩子好幾個都打醬油了。
那裡會在意當年宋家那顆被收養的小白菜。
反而是宋家,如果遇到,她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
不過這事兒,事先做再多的心裡建設也沒用,真要遇到了,只能等遇到再說。
餘初起身,從臉盆架子上將臉盆拎了起來,放在地上,將地圖和一些看完的資料盡數都燒了。
古代客棧全木構架,缺點就是隔音不好。
她坐在床上擦著自己半乾的頭髮,能夠清晰聽見隔壁桌椅移動聲,和楚小哥一輕一重的腳步聲。
然後慢慢沒有聲響,一直到了晚飯的飯點也沒有動靜。
客棧的晚飯走的也是樸素風格。
素菜都是海碗扣,裡面油星子都難看到,肉稍稍要好一些,只是捨不得下大料,她給的銀子足,廚子好心特地挑了塊肥肉——
總之一言難盡。
唯一燒的不錯,是那道魚湯了。
餘初讓小二拿了托盤和空碗,將菜分裝到了空碗裡,就著剩下的菜,解決了晚飯。
她端著晚飯去敲楚小哥的房門。
敲了幾次都沒有動靜,餘初有些擔心楚小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她將托盤放在地上,打算先踹開門再說。
門很結實。
她穿的又是軟底鞋,第一下沒有踹開,餘初捏著裙襬正打算來第二下,屋內傳來一聲嘶啞的聲音:“餘姑娘?”
“是我,我見你中午晚飯都沒下樓,就給你帶了點吃的。”
“稍等。”
屋內先是有踉蹌的腳步聲,移動凳子哐當聲,也不知道撞到了哪,壓得幾乎聽不出來悶哼聲也一同傳來。
端著燭臺的影子離門越來越近。
房門被開啟,露出楚小哥來,他站的如同青松,後背挺直,伸出右手想過來接餘初手中的托盤:“昨夜沒睡好,貪睡了會兒勞煩餘姑娘掛心。”
這樣的表情和語氣,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看不出任何破綻。
餘初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