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姐。”
此時; 江面上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朝陽初升,染透了水天相接之處; 遠遠看著; 彷彿連這清晨的冷風,也染上了稍許熱度。
和晚上兩次見到翟翎赤不同; 這一次,餘初終於看清了他的正臉。
翟家兩兄弟一個肖父一個肖母,小的這個體弱多病; 餘初剛見他那會兒,他瘦的巴掌大一張臉,整天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兄弟倆從孃胎帶出的四五分相似,也只剩下了兩分。
沒想到短短的三年,這孩子不僅如同竹子一樣連連拔個,就連臉部輪廓和五官也變得大氣起來。
和幾年前的翟翎羽,倒是有了六七份像。
餘初落落大方的看著翟翎赤:“你看來就來了,還帶東西幹什麼。”
翟翎羽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食盒:“想著這麼早,你可能沒有吃飯,這是……帶的早餐。”
還真是想的周到。
餘初打了個哈欠,後退了兩步,讓開了大門:“你先進來。”
早餐有肉夾饃,雞蛋煎餅,一罐青菜瘦肉粥,一盅紅棗銀耳,一盅排骨海帶湯。
碗筷卻只有一副。
“你吃過了?”
翟翎羽點頭,天還沒亮他哥就把他從床上來出來,如此這般說了一大堆,起得早吃的自然也早。
餘初把肉夾饃塞到他手裡:“那陪我再吃點。”
男孩子正是長個兒的時候,多一個不多。
翟翎赤看著肉夾饃,低頭咬了一口,肉多醬好,味道不錯。
他出生好,禮儀更好,安安靜靜吃完手中的肉夾饃,才出聲道:
“初姐,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嗯?”
“你昨夜說,打麻將二缺一,除了你之外,剩下的一個是跟你同行的那位戲……”
“哐當!”餘初將勺子扣在了碗沿上,掃了翟翎赤一眼,“你是不是沒有吃飽。”
翟翎赤有些懵逼話題的轉折:“什麼?”
餘初將一盅銀耳推到了翟翎赤面前:“你再嚐嚐這個。”
這一次,翟翎赤有一些沒一下的喝著銀耳湯,果然沒有再開口。
食不言。
這一點,餘初十分有經驗,想要翟家的人不要開口,嘴裡有東西就行了。
***
楚小哥到的時候,餘初和翟翎赤正一人一邊坐著,氣氛友好而疏離。
但是兩人之間,卻透露出那麼點奇怪
他看了一眼翟翎赤,再看了一眼餘初,將自己手中的箱子放在了桌子上:“這是管事給的木牌,有些老舊,但是很乾淨。”
這個乾淨是指,沒有做過手腳。
她摸了一把牌面,有些躍躍欲試:“既然人到齊了,牌也到齊了,下面可以說說賭注了。”
賭注的討論不過是一種形式。
其實,賭注她早就內定了,為此早上她也忙了一早上。
餘初從內室將東西拿出來擺在桌子上,有帶著圓洞的紙盒一個,裁好的紙條若干,白水一碗。
每張紙條上,都寫著相應的懲罰方式:
【唱一首曲】
【回答上家一個問題】
【原地轉三十圈】
【出門大喊,我是笨蛋】
……
集真心話和大冒險為一體。
將紙條塞進紙盒,輸家自己抽取一張紙條貼在自己的腦門上,並且按照紙條的指示去做,或者去承受贏家的懲罰手段。
規則很簡單,看著也很公平,但是翟翎赤一眼就看出了關鍵點在哪。
“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他抬了抬手,表示異議,“但是我還是覺得,有必要改改。”
餘初整理著紙條的手一頓:“恩?”
“我哥說過,初姐你過目不忘。”
每個人年少時,都會有些叛逆。
翟翎赤十幾歲時小病不斷,整天胡思亂想,功課荒廢的嚴重,不思進取,對著床榻自憐自棄。
他哥的每次訓導,都被他從頭沉默到尾,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給氣的拂袖而去。
後來也不知道是他哥煩了,還是他自己煩了:“哥,你能不能不管我?我這個樣子既考不了科舉,也無法入仕,讀書有什麼用?你為什麼不去管管我未過門的嫂子,讓她多念幾個字,就不會再春日宴上鬧笑話了——”
春日宴是閨閣小姐的賽詩會,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