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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小哥將一大早收集的情報跟她分享,他說的隨意,可是這麼多資訊,在如此短的時間裡都收集到了。
其中艱難,可不會像他的表情那樣,風輕雲淡。
餘初垂下的視線裡,看見楚小哥衣襬上沾著血跡,也不知道這一趟去戲班,遇到了什麼。
她吃完一顆油墩子,想起他那一手有風骨書法,責任心湧上心頭:“你的傷勢,需要靜養。”
楚小哥從盤子裡拿出一個雞蛋,輕輕抬手,磕在了她腦門上,嘴上很配合:“姑娘說的是。”
餘初:“……”
算了,她現在還是先管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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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微陰。
有風掠過,吹起屋簷底下懸墜的鈴鐺,一陣叮噹作響。
在巷子一頭的宅子,大門緊閉,透出的牆外的桃樹,散落了半路的花瓣。
有鄰居的雜物,正堆在正門前,木料石塊碎屑亂七八糟的放著,將門前原本不大的地方,擠得滿滿當當。
像是有很長時日,不曾有主人家出來打理。
或者連鄰居都知道,這戶主人家,短時間都不會再回來了。
隨著馬車的前進,宅子在視線中遠走越遠,最後消失在了視野裡。
餘將掀開簾子的手放下,半低著頭偶,臉上的表情如同今日的天氣一般晦澀不明。
——雲錦的駐點,如同之前所預料的一般,並沒有人。
車廂外,駕車的車伕放緩了馬車的速度:“姑娘,接下來咱們去哪?”
這個姑娘一早就租了他的馬車,付了錢後也沒說要去什麼地方,就說在城裡到處轉轉。
既然是邊走邊看,自然就會慢上不少,這一上午,才轉了大半個城。
車廂裡,餘初開了口:“西渡。”
雲錦沿江而建,卻又毗鄰一條大河,兩條主幹河道在這交匯,輻射支流無數,水路四通八達,是古代區最著名水運城市之一。
單單渡口和碼頭,就分為東、南、北三個方向,沿著江線河道的臨時停靠點,更是不計其數。
而西渡口,簡稱西渡。
和其他三個渡口貨運為王的點不同,西渡是雲錦最繁華的娛樂中心之一。
酒樓、茶肆、賭場、拍賣行、戲院、青樓……各種娛樂中心齊聚,卻並不是建在陸地之上,而是建在畫舫和遊船之中。
顧客去消費,只需透過浮橋或者船伕擺渡,就能夠順利抵達。
餘初到的西渡時候,時值正午,她站在渡口,極目四望,各大娛樂場所大門緊閉,渡口顯得有些安靜。
也難怪。
這些地方,繁華一夜,基本上天亮才關門,這個點,基本都在夢裡。
碼頭旁邊,一排小船拴在了石柱子上,小船有大中小三個型號,大船可渡十幾人,小船隻能乘兩三人。
但是無論是什麼大小的擺渡船,船上掛有統一的雲紋旗幟,黑底白紋,很是明顯。
此時,大多數小船都是空著的。
只有不到十幾位船伕或在船上隨波安眠,或者相約在一船之上吃飯,相聚聊天。
之前長平盧戈所留的地圖上,所標識的並不明晰,小字標註的也只有雲錦西渡。
其他細節,無從得知。
餘初來不及吃中飯,從渡口的小攤位上,買了包糖炒栗子,邊吃邊到處晃盪。
每路過一家店,都下意識的抬起頭去看看人家的招牌。
只是一條街來回走了一遍,也沒有發現有哪家店的招牌字型、對聯、圖案或者裝修風格是特殊的。
她像是最普通的逛街女子,一路上看看看吃吃吃,順手的時候也會買個首飾和掛件。
逛完所有的店鋪房子,已經到了黃昏時分,卻依舊一無所獲。
渡口的商家陸陸續續開了門,行人和攤販也變得多了起來,擺渡的船伕也大多到了位置上。
他們或沉默的坐在船前等人,或笑容熱情的,到處招攬著生意。
餘初坐在渡口的臺階上,看著河面上的無數遊船畫舫,覺得自己可能想岔了。
一想到駐點,她下意識就認為是街道旁的店面、屋子、甚至是地下室。
只是,從地理位置上,西渡人多眼雜,典型的不夜地區——大隱隱於市也得像長平那樣,找個地段穩定,治安良好的地方。
餘視線落在河面上的無數遊船之上,她需要先去看看再說。
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