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眼就能看清:一張地圖,一把鑰匙,一支關了機的錄音筆。
餘初走到房門前,將門反鎖了,然後半蹲在地上,開啟了錄音筆。
宋戈溫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當你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那說明我們已經不在了長平,或者,也可能不在這世界上了。
這幾天古代區動盪的厲害——幾個駐點連續失去訊息。我們派出鴿者幾次打探,除了去雲錦的,沒有一個回來。
我們也考慮過要不要遣散這裡,先回撤到駐地,等局勢明朗了,或者等風波過去了再回來。
只是——我們可能早就被盯上了。
不說這個了。
看見手邊的地圖了嗎?上面紅色標記的部分,是我們初代時在古代區建立的駐點,後來新駐點建立後,就一直當做備用駐點和倉庫使用。
狡兔三窟。
雖然我們從來不想用上。
如果我們僥倖還活著,如果我們僥倖還自由的話,那我們可能會出現在這些地方。
PS:如果我們不在;請不要傷感;裡面關於百年來的資料記錄和觀察日誌耗費了幾代人的心血,希望你能把它帶回去。
我親愛的戰友。
不要相信你身邊的人。”
餘初聽了幾遍後,將裡面的錄音格式化,單手捂著額頭,半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
再抬起頭,她又成了之前的餘初。
她開啟地圖,圖上有三個標註的地點,京都,雲錦,還有霖州。
離得最近的,是與長平隔江相望的,江北霖州。
霖州——
餘初默記了一遍,起身走到炭火盆前,將地圖扔了進去。
有火光燎起,從地圖一角開始蔓延,迅速吞噬了整張紙。
灰燼在火光中浮浮沉沉,最後落進了一盆炭火之中。
餘初把鑰匙用紅繩繫上,掛在了脖子裡,重新鑽了被窩之中。
她今天想早點睡。
***
次日,餘初起的有些晚。
她昨日情緒有點崩,反鎖了一夜的房門,把值夜的小丫鬟都趕去睡覺了。
她眼睛沒有睜開,意識卻在外面小聲交談中醒來。
所以頭也沒梳,臉也沒洗,套了件衣服,就開啟了房門。
門衛此時站著兩撥人。
左邊一波是她的小丫鬟,兩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人提著熱水端著洗漱工具,另一個提著食盒,裡面大概是她的早飯。
而右邊一波,顧文青那熊孩子,一本正經的站在最前面,後面領著個揹著藥匣子的郎中,還有倆小廝在不遠處站著。
餘初頂著頭亂糟糟的頭髮,半低著頭看著顧文青,聲音嘶啞:“小文青啊,你一大早幹什麼呢?”
顧文青板著臉:“看病。”
他義正言辭宣告完自己目的,壓根沒打算等餘初回答,直接側開身子讓開路,對身後的郎中說:“大夫請。”
然後小手一指,對著倆丫鬟作出指示:“你們站在這,等餘姑娘診完脈,再進去。”
最後抬頭看向餘初:“姐姐,您往旁邊站站。”
堵在門口的餘初:“……”
她特別稀罕顧文青這副板著臉一本正經的樣子,半彎下腰,雙手一撈就將孩子給撈了起來。
顧文青有些窘迫,又有些歡喜,扭捏著悶悶的說:“我已經不是孩子了。”
餘初掂了掂他的重量,邊轉身往屋子裡走,邊附和:“是是是。”
“我可以自己走。”
“好好好。”
……
也不知道是不是餘初的錯覺,當她轉身的時候,似乎看見了,不遠處的院門外,似乎有一角鴉青色的袍子一閃而過。
大夫診完脈後,覺得餘初寒氣入體,不過問題不大,吃幾服藥就好了。
餘初知道中醫受個人因素影響很大,醫術的高低全憑郎中自己的經驗。
藥煎好後,餘初打發走丫鬟,端著碗將藥倒在了門前的桂花樹下。
然後轉過身,回頭找到自己的藥盒,撿了一粒感冒藥,嘎巴嘎巴嚼了。
她這兩天應該會一堆的事兒,現在可不能倒下。
***
石頭從小在茶館當學徒,好不容易熬到獨擋一面,能夠跑堂接待客人,日子卻還過得磕磕巴巴,捉襟見肘。
還記得,自己的娘曾經找人替他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