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颯彷彿長著雙通天眼,直接吩咐道:“來了就進來。”
玄清便微笑站在在一側將門輕輕推開。
光線流轉過槅扇,照見裡面衣衫面容,俱是玄黑錦袍,俊面蘭芝,正一齊立在窗欞前。
窗外花團錦簇,夏意濃重,光線斑駁打漏進來,攏得兩人眉眼像鍍了一層金,愈發教人心生敬意,只不過站在左側的男人眉眼更冷峻些,把原本濃麗俊豔的容貌壓下去了三分。
蕭玥一看到他,失聲道:“燕王!”
“二弟!”蕭颯沉聲喊他一句。
蕭玥旋即回神,嘻嘻笑道:“好久沒見著燕王,倒是怪想念的,情難自禁就喊了出來,燕王莫要見怪。”
這話聽著恭敬,但語氣輕佻,仍是失了分寸。蕭颯含笑朝燕王道:“幼弟失禮,還請燕王多多擔待。”
楚辜微挑唇角,皮笑肉不笑道:“沒什麼好責怪的。”
他那雙眼尾微挑上的鳳眸不冷不淡地瞧著他,“本王瞧著蕭二公子也覺得有些想念。”
蕭玥默默地聽著他說話,渾身倒起了層惡寒,面上還要裝出嘻嘻笑的模樣,餘光瞥他俊秀面容上是雙鋒利濃眉,心想他突然造訪是不是有什麼陰謀,還是跟蕭茹串通好了。
思量間,正聽楚辜說道:“素來都說蕭府景緻是一等一的好,就算宮裡的也爭不過,如今初夏已臨,本王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驗證驗證?”
蕭颯自然含笑應下。
蕭玥惦記著簡錦的去向,又不想跟這個倒黴的煞神待在一塊,就想出去,不料蕭颯笑著投來目光,隱隱銳利,朝他說道:“你既然想念燕王,不妨趁這個機會敘敘舊。”
蕭玥眼珠子一轉,忙想著逃脫的對策,哪知道蕭颯眸光轉沉,看著他隱含警告。
一時騎虎難下,他只能勉強答應,隨兩人遊玩府中景緻。
路經亭臺樓閣、繽紛蔥樹、精緻亭湖,種種景色,千般巧妙,而他既張望不到蕭茹,更看不見簡錦,愈發心急如焚,汗如雨下。
到了一處湖亭,三人停歇,奴才早已將蜜餞茶酒擺上,蕭玥正端起盞青瓷花鳥茶盞,前院隱隱有些吵鬧。
他心裡正想著簡錦的事,一時倒不曾留意,不料前院的動靜越來越大,就將蕭颯驚擾了,讓玄清去處理這事。
結果玄清還沒有邁出腳,有兩個人影急忙忙奔來了,遠遠地一看,看身形應該是一男一女。
玄清出去將這兩人攔住,低聲喝道:“大爺還在裡面,你們這樣瞎嚷嚷的小心腦袋!”
大爺固然在裡面,吵著了頂多打罵一頓,萬不至於到掉腦袋的地步。
想必裡面不止大爺一個人,還有位貴主在!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兩人還不明白,齊齊跪地,身著碧綠色的少女哭天搶地磕著頭,尖聲喊道:“求大爺還奴婢一個清白!”
聲音傳到裡面,蕭玥聽著莫名熟悉,一時沒想明白,倒是心裡隱隱不安。
他還沒想通透,蕭颯卻厭外頭的吵鬧,隔著帳,吩咐道:“吵吵鬧鬧成何體統,玄清,還愣著做什麼?”
玄清使了個眼色,外邊守著的侍衛就扯著兩人要拖下去,那少女卻怎麼的也不肯走,只一味哭喊著。
“大爺您要為奴婢做主啊,奴婢平日裡兢兢戰戰,小心侍主,可,可偏有歹人壞奴婢身子,要害奴婢沒了清白,這叫奴婢怎麼甘心啊……”
哭聲四野,實在吵鬧。
湖亭裡,楚辜側過臉,語氣淡淡道:“眼下正是休息時刻,不妨聽聽她是怎麼樣的一個說詞。”
蕭颯微挑著眉。
家醜不可外揚,何況是這等不入流的事,他正要含笑推辭,不料楚辜微笑看他,“唔?”
語氣裡隱隱帶警告意味的催促。
蕭颯畢竟有事求於他,於是讓玄清叫住侍衛,帳子卻並未撩開,只讓那兩人在外面說話。
聽著奴婢哭哭啼啼的聲音,楚辜語氣不緩不慢地問道:“你說那歹人怎麼了你?”
少女又羞又惱,咬唇道:“他趁奴婢出門之際,將奴婢打暈拖到一處僻靜屋子裡,正……正要行那腌臢的事,多虧有個大哥路過此地,聽到動靜,就闖門進來將我救了,這歹人還想逃跑,被大哥擊倒在地,現下正暈了過去……奴婢也是聽到這裡的動靜才來到這裡,就想討一個說法……”
她嚶嚶低伏於地,身姿隱約映在薄帳上面,綽約嫋娜,纖瘦不堪。
楚辜把玩著手裡的青瓷花鳥茶盞,眼神專注,慢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