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錦點頭應聲,隨即就被帶到一間燭火幽暗的屋子裡,丫鬟含笑退下,將門關得緊緊的,她也知道出不去,就走到了床榻邊。
紗幔低垂著,簡錦撩開一把,就見鴛鴦交頸的大紅色被褥,上面甚至還放著桂圓棗子,像誰家辦了喜事。
簡錦啼笑之餘更覺荒唐。
倏地身下坐著的被衾動了動,隨即冒出來一顆腦袋,將一張紅撲撲的臉蛋也露了出來。
簡錦看著陌生的少女,臉上沒有蒙著面紗,但一雙眼眸仍是熟悉的很,於是試著輕喚了聲:“嬌娘?”
少女眯著迷離的眼眸,吃吃一笑:“怎麼還是你?你不是說要把你的兄弟帶過來嗎?他,他人呢,找不到了還是你騙我呢?”
簡錦輕聲哄道:“我不騙你,待會他就來了。”
嬌娘睜著眼睛笑,樣子呆呆的:“真的嗎?”
簡錦就給她掖了掖被角,將她兩條細白胳膊藏進被褥裡面,又伸手撫了撫她的眼睛,微笑道:“我要是騙你,這輩子我就變得不男不女,所有人不喜歡我。”
嬌娘卻將胳膊甩出來,撓著臉上脖子,又將被衾往下面拉,滾燙的身子想要撲到她懷裡,聲音柔媚道:“我癢,你替我撓撓。”
簡錦只將她摟在懷裡,從她頭頂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赫然是那池水的幽香。
她就知道這裡頭有鬼,沒成想還真應驗了,當下拍了拍嬌娘的後背,柔聲道:“或許是燭火太亮了的緣故,我先去吹滅了。”
說著就起身往外屋走去了,彎腰將燭火吹滅。
屋子裡一下子黑了。
簡錦躡手躡腳地走了回去,聽到床頭細細的喘息,略微遲疑,但一會功夫又定下心神,就往簾後面躲了。
屋內黑了,外頭看得一清二楚。
過了一刻鐘,才有人將門推開,手裡提著盞燈,明明晃晃,只把光亮延伸到最深處。
腳步聲漸漸近了,紛沓雜亂。
應該有好多個人。
被衾曳在塌邊,紗幔遮得嚴實,細弱的喘氣聲幽幽地飄了過來。
兩人在塌邊站定,有個嗓子低沉的人說了幾句,語氣十分恭敬,但話說完就立馬走了。
剩下的那個人在塌邊坐著把靴子脫了,外褂也解開了,隨手扔在地上,之後就撩開紗幔往裡探進去。
就趁他背對著的時刻,簡錦悄不聲從簾子後面走出來,目光迅速轉了一圈,就輕手拿起一盞燈臺,走了幾步到他背後。
正要舉起燈臺,這駝背禿頂的老頭子卻是猛地轉身。
這人猶如敏銳的老鷹,眼眸幽幽地盯著她,嘴邊哼笑了聲:“你以為我看不見嗎?”
簡錦知道中了他的圈套,捏著燈臺不自覺後退幾步。
他卻步步緊逼,臉上揚著冷笑:“知道你是怎麼露餡的嗎?”又根本不給她答話的時間,笑容和藹道,“淨池壁上有一個洞眼,我從那裡瞧得一清二楚。”
……他雖然全都看到了,卻故意不揭露,說明他知道她掀不起什麼風浪。
簡錦眼神一凜,抿唇盯著他。
老頭子笑道:“你逃又能逃到哪裡去呢,不僅是這裡,就連這方圓百里都是我的地盤。如今趁我對你還有幾分喜歡,就該把利爪收起來,把伺候人的功夫都學起來!”
能一手遮天的人還有誰?簡錦冷笑道:“休想。”
鳥為食亡,人為財死。
她不是這種人。
老頭子一聽她這話,當即冷笑了聲,罵道:“你父母倒是養得好!”說時臉上五官儼然扭曲,大手朝她擒來。
簡錦就將燈臺砸他臉上,卻仍是不抵他力氣大,只一下,就被他反手鉗制住,又給壓到了床榻上。
嬌娘本來是在喘息著,猛然見到兩道人影跌了進來,嚇得厲聲尖叫。
老頭子也一手將她脖子擒住,冷笑道:“好啊,三人才有趣!”
簡錦卻是噁心得渾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往他臉上啐了一口:“老不要臉的,長這麼醜就該有廉恥之心!”
老頭子想來養尊處優,又被別人巴結慣了,就真以為自己是那老驥伏櫪愈發強壯的曹操。
這會聽到簡錦公然罵了出來,怒得兩眼瞪如銅鈴,大喝一聲,侮辱性地將她胸前撕扯了一把。
嘶啦了聲,卻是直接扯下了一大塊。
簡錦立馬捂住胸前,將腦袋往他額頭一撞。
力道用了十足,狠狠的,不要命了似的,直接撞得老頭子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