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再接再厲道:“陛下,妾一時鬼迷心竅,罪該萬死,但是妾只做了這一樁錯事,別的事與妾無干,昨夜柳家莊出事時妾一直在陵中並未出去過,令史可以為我作證。”
“我沒說柳家阿寶是你害死的。”
阿桃嘴角掠過一抹轉瞬即逝的笑意:“陛下明鑑,妾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半點異心。”
董曉悅未置一詞,讓左右侍衛先去林子外待命,看著他們走遠了,方才回過頭看著阿桃:“場面話就別說了,你這異心不是一星半點,也不是一天兩天,你也是身不由己,所以我不怪你,不過我不喜歡浪費時間,叫你主人出來,我直接跟他說。”
“陛下說什麼?妾怎麼聽不明白,”阿桃一臉天真,“什麼主人?妾當日投奔您時由丁真人親自驗看過,是無主之屍。。。。。。”
董曉悅懶懶地靠在樹上,一手摸著美少年絲緞般的頭髮,衝著阿桃點點頭:“的確,不但丁真人驗過,我也驗過,沒驗出你身上有血契。”
“那陛下還如此說?好沒道理!”阿桃委屈地撅起嘴。
“有兩種可能,一是你主人道行比我們高,二是你主人不是人,”董曉悅打量著她的臉,“你說是哪一種呢?宸彥道長?”
阿桃猶豫了一會兒,似乎在衡量對方是不是詐自己,隨即輕笑了一聲,整個人氣質陡然一變:“金公子好眼力,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過獎過獎,慚愧慚愧,”董曉悅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不是在下眼力好,是宸道長心急著相了,才讓我揪住了你的小尾巴。”
她邊說邊無意識地揪了揪美少年的耳朵尖,美少年面無表情地把頭一扭。
“其實本來吧,本天王日理萬機,每天忙著振興梁王陵,也沒空多想什麼,你自己不送上門我還真不一定想得起你。你的第一個破綻是阿桃。阿桃找來梁王陵,說自己當初是被鳳岡殺死的,這合情合理,和我一開始的猜測也吻合,我們又在林子裡找到了鳳岡的屍首,看起來天衣無縫,是不是?
“不過,這裡她畫蛇添足撒了個謊,說鳳岡被自己豢養的殭屍阿四吸乾了血,”董曉悅頓了頓,“一個低階殭屍喝得了那麼多血嗎?當然可能只是阿桃一時說錯了,那殭屍並沒有把血吸乾,反正屍體被野獸啃爛了,死無對證,是吧?
不過因為這個疑點,我後來查了用血紀錄,阿桃到梁王陵之後兩個月都沒領過雞血,把工分都換了錢,買了胭脂水粉和首飾。一具高階殭屍兩個月不喝血,總不是為了減肥吧?我猜她是一次性喝得太飽,來不及消化。”
阿桃平靜地反駁道:“說不定是喝了野獸的血呢?”
“沒錯,我也是這麼想,何況就算鳳岡的血是她吸的也沒什麼奇怪,就是噁心了點。所以我只是有點懷疑,叫人暗中盯著她而已,她也挺沉得住氣,一直沒露出馬腳。然後就是第二個破綻,宸白羽。
“他變成殭屍回來就很惹人懷疑了,編的那個故事也挺牽強,先不說宸霄跟你修為差那麼多,他害你有多大把握,就說他千辛萬苦把你煉成具保質期只有十天半個月的一次性殭屍有什麼意義?
“我問了他天鏡派三個人的生辰,他自己和宸霄的都屬實,說到師叔卻說了謊——你們叔侄根本就是同月同日同時出生。在生辰八字問題上說謊,說明兩個問題,第一,他已經知道這殼子裡不是他師叔;第二,他不敢讓我知道你們叔侄倆是同月同日同時出生。
“可惜你們運氣不好,臨走前去跟宸霄辭行,他提到了你們叔侄生辰相同,那時候白羽剛好出去煮茶,沒聽見。
“再說他帶來的竹書,宸白羽是窮人家的孩子,我跟他相處那麼久,一雙破襪子都要縫縫補補,怎麼會把門派中傳世幾百年的竹書毀壞?只為了減輕那點重量?這不是宸白羽的作風。
“於是我就好奇了,是不是那捲書上有什麼不能被我看到的東西?說來也巧,我們墓裡剛好有個老道士看過那捲書,還記得點。原來那捲書後邊大部分都是關於魂魄法術的,比如怎麼把魂魄轉移到別人身上,比如一身兩魂,比如生辰八字越近越容易實施。。。。。。
“於是我突然想起來,在修梵寺裡,鳳岡說的那句‘一身兩魂,逆天而行’可能不是對我說的,是對宸白羽說的。自從奪了你的舍,我一度納悶宸彥道長你去了哪兒,聽了那竹書上記載的方法,我自己編了個故事,說給你聽聽。
董曉悅清了清嗓子,接著道:“從前有個天賦異稟的道法奇才,不到十來歲就趕上普通道士幾十年甚至一輩子的修為,他不知是眼瘸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