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的臉龐,莫名有些不安,捋著花白的山羊鬍沉吟道:“江東四姓在吳越根基深厚,殿下切莫急於一時半刻,小心為上。”
“孤省得。”梁玄嘴上答應著,卻對老先生的忠言一笑了之,這年紀大了,行事難免過於謹小慎微,他為了養病快把老婆本都掏完了,無論如何也要狠狠宰他們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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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曉悅掐了自己兩把,又抬手狠狠咬了一口,還是沒能從夢裡醒過來,只好聽天由命等著自然醒。
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董小姐是《荒野求生》之類冒險節目的忠實愛好者,偶爾也會幻想一下成為食物鏈頂端的女人,憑著強健的體魄征服大自然。
事實是,她只是個長年靠外賣維生的亞健康都市小白領,真被扔到野外生存能力約等於零。
更何況身上什麼裝備工具都沒有,還穿著件中看不中用的裙子,既不能擋風又不能禦寒。白天還好,太陽一落山,寒風一吹,她只能背靠大樹瑟縮成一團。
董曉悅試著往樹林裡走了一段,可越往裡走樹木越密,枝葉縱橫交錯,遮天蔽日,沒走幾步就被樹枝擋住前路,那黑黢黢的密林也怪��說模�熘�覽錈嬲莘�攀裁匆笆蕖�
她只得回到原處,認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等著自然醒。
會不會,真的回不去了呢?
這個念頭剛一冒頭就被董小姐無情掐滅,她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有空在這兒胡思亂想還不如抓緊時間做點有意義的事。
董曉悅是個行動派,立即跳起來,拍拍身上的灰,開始拔草。
拔完草再把土踩踩實,忙活半天整出塊三米見方的不毛之地。
她滿意地看了看勞動成果,折了根樹枝,蹲下身開始在空地上寫程式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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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玄一進夢鄉就看到那冤家路窄的瘟神叉著腳蹲在地上,嘴裡叼著根草,正用樹枝在泥地上畫鬼符。
董曉悅聽到腳步聲抬起頭,兩人冷不丁看了個對眼。
梁玄不等她開口轉身便走。虧他睡前特地默誦了一篇素。女經,全是白用功!
董曉悅趕緊扔下樹枝站起身追上去:“等等——”
燕王殿下聞聲走得更快了。
董曉悅蹲久了腳麻,跑起來一瘸一拐,哪裡追得上他,可是一個人在這荒山野嶺待了那麼久,好容易見到個活物,她又捨不得放跑,咬咬牙關繼續追,一個不小心被樹根絆了一下,“撲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梁玄腳步一頓。
董曉悅爬起來揉揉手肘:“上次對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畢竟有過肌膚之親,燕王殿下有點不落忍,心道和那不開化的蠻夷計較什麼,既然她知道錯了,還磕頭行大禮賠不是,可見也不是那麼冥頑不靈。聖人有教無類,他合該見賢思齊,將那蠻夷悉心調。教一番。
心中計定,燕王殿下冷哼一聲,不情不願地轉過身,端著胳膊袖著手,正想回一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那蠻夷又道:“你那個……沒斷吧?”
燕王殿下這回倒是沒跑,氣得“嗖”一聲直接躥上了樹頂。
董曉悅生怕他放雷劈自己,只得手搭涼棚,仰著脖子,耐著性子賠了半天不是,總算把那祖宗哄下了樹。
燕王殿下下了樹還是不理人,自顧自抱著胳膊靠一棵樹站著。
董曉悅也不是什麼自來熟的性格,看對方不打算招雷劈她,便撿起樹枝接著寫起程式碼來。
才寫了兩行,只聽有人在她身後道:“這些是什麼?”
董曉悅嚇了一跳,這個燕王殿下不知什麼時候瞬移到了她背後,真是神出鬼沒。
“符咒麼?”梁玄伸長脖子,好奇地看著那密密麻麻蚯蚓似的紋樣。
董曉悅嘿嘿一笑:“差不多吧。”
“有何用處?”梁玄壓下心中不快,不恥下問。
董曉悅摸摸下巴,如實回答:“寫得好能賣錢。”
燕王殿下露出將信將疑的神色,不過姿態不像方才那麼戒備了,以程式碼為契機,兩人不知不覺聊了起來。
董曉悅思路被打斷,看了眼天色,太陽也西斜了,索性扔了樹枝,拍拍手上的灰,盤腿坐了下來。
又到了倦鳥歸巢的時分,林子裡傳來一陣陣啁啾聲,天邊只剩下一抹餘暉,周遭很快暗了下來,一陣晚風吹過,董曉悅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梁玄皺著眉頭,嫌棄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