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地帶著我回到了八角村。
“這可怎麼辦呢?陽陽才五歲啊。我寧願這病得在我身上。只要陽陽健健康康的。”媽媽將我抱得緊緊的。
“不行的話,我們再多走一些地方。就算是傾家蕩產也要治好陽陽的病。我們去燕京去!我就不信首都也沒有能夠看好陽陽的病的醫生。這一次。我們去看中醫。”爸爸將菸頭丟進灶膛裡。
於是第二天,我們一家三口又出發了。到了燕京之後,爸爸媽媽便到處打聽。只要聽說那裡的醫生出名,就立即尋了過去。但是我的病情卻是沒有任何好轉。家裡本來沒有多少錢,家裡帶過來的錢花光了之後,爸爸不得不去打臨工。一開始我確實以為爸爸去打臨工了。但是到了晚上。我才知道了真相。
“你怎麼能夠去賣血呢?你的身體要是垮了,這個家誰來支撐啊?要賣也是我去啊!”媽媽小聲的抽泣著。
“你身體這麼弱,你去別人也不敢抽啊?沒事,我的身體壯實著哩。醫生說抽一次血沒什麼的。”爸爸的聲音很平靜。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根本就沒有醫生能夠找到陽陽的病因。咱們這樣瞎轉也是沒用的。還是回去吧?”媽媽泣不成聲地說道。
“怎麼回去啊?要是燕京也沒有人能夠治好陽陽的病,咱們崽崽還有指望麼?我這個當爸的怎麼對得住咱們崽啊?”爸爸坐起來,一拳捶在牆上,然後摸索著找到一支菸。打火機劃了好多下才打燃了。火光將爸爸的臉映亮了,深深凹陷的眼眶早已經溼潤。
媽媽側身過來將我緊緊抱住。不停地抽泣,身體在被窩裡顫動。
有個老中醫知道我們的情況,給我看了病不僅沒收錢,還往媽媽手中塞了幾百塊錢,“你們還是回去吧。他這種病我行醫一輩子都沒有看到過。看脈象他比正常人還要健康,身上也是不痛不癢。他這根本就不是一般的病。醫生怎麼給他治?要不你去找個道觀真正得到道長給看看。”
爸爸媽媽帶著我去了一個道觀,誰知道一個老道一看我,就嚇得半死。
“回去吧,回去吧!緣到了,一切都會好的。”老道說完就將我爸媽送了出去。連我爸準備給他的香火錢,他都是堅決不收。
我們再次回到了八角村。不久前,八角村出了一樁大事。李麗娟爸爸去八角山砍柴,從山上摔了下來,當場就死了。李麗娟媽媽還是改了嫁。這個結果讓我心驚不已。
“你們還是去打工吧。陽陽交給我們。你們兩個年輕人不能總待在家裡。將來賺了錢,在城裡立下足,把陽陽接過去。萬一陽陽一輩子這樣,也有個安身立命之地。我們家這個情況,還可以批個二胎的,你們再生一個。將來讓他照顧好這個哥哥。”爺爺是在灶膛前說下這些話的。
第二天爸爸媽媽就走了。媽媽臨走是抱著我死活不肯鬆開。最後爺爺好說歹說將我從她手裡搶了下來。爸爸拉著媽媽離開了八角村。
原來是這樣!我心中一直無法釋懷的東西,真相竟然是這樣的。並不是沒人對我說,而是我排斥任何人對我的解釋。我總認為那不過是大人們用來搪塞我的藉口。
醒來!我要醒來!
我本來以為一切因緣清楚了,我應該就能夠從夢中醒過來了。但是我卻發現我依然困在這裡。彷彿這才是真實。
馬金棟與黃書朗每天都會過來看我。李麗娟也時常會過來。難怪我那個時候對他們三個最有好感。
“陽陽,你快點好起來吧。我把這個銅牌放到你這裡。自從有了銅牌我都不口吃了。你要是有了這個銅牌也許病就能夠好了。”馬金棟有些不捨地將銅牌從脖子上取下來,塞到我的手中。
那個銅牌一到我手中,便彷彿黏在了我手中一般,銅牌上的銘文開始扭曲,一串串金色的字元不斷地飛入我的腦海之中。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痴子,還不醒來?”
眼前的景象竟然如同玻璃中的景色一般,隨著玻璃的破碎變成星星點點,消散在我的眼前。
我猛然睜開眼睛,耳邊立即不停地響起熟悉的呼喊之聲。
“陽陽!”“陽陽!”
那是媽媽!還有爸爸!
“爸,媽。”我早已經是淚流滿面。
“陽陽!”“陽陽!”“哥哥!”
我們一家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房間裡除了爸爸媽媽弟弟之外,還有一個人,是姐姐。
“姐姐。”我顫聲喊了一聲。
姐姐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我看得見她滿眶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