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訊後,罵了一句“蠢貨”,身形一晃,下一息,現身於後殿之中。
後殿其實是他的療傷之所。在這裡用縮地法,安放了一個血海。裡頭的鮮血,是各介面分祭壇的獻祭。血水一年四季都跟煮沸了一樣,汩汩的冒著血霧。是以,整間後殿都是血色瀰漫,泛著鮮血特有的香甜。
在血海的中間有一個豔紅色的圓形祭壇。它本是用成千上萬的,人、畜的骷髏頭堆砌而成的。因為常年泡在血池之中,白色的頭骨吸飽了鮮血,也化用了血色,宛若極品紅珊瑚雕刻出來的一樣。
在祭壇的正中間,有一隻蓮臺,其上立著一個一人高的黑裡透紅的巨蛋。它的表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血色氣漩。那是因為它在不停的吞噬周邊的血霧。
這隻巨蛋是一件療傷用的神器。月和聖尊早年不幸遺失了魔仙之心,雖然後來尋了一些人仙之心以為替代,但究竟是質地太差,頂不了什麼事兒。機緣巧合之下,他得到了這件療傷神器。只要有足夠的血霧,就沒有神器鎮不住的傷。比如說,每一天,他只要在裡頭呆上兩刻鐘,胸腔裡那顆劣質的人仙之心,在接下來的一整天裡,完全可以和他原本的那顆魔仙之心相媲美。
就是靠著這件神器,他才撐到了現在。
當然,神器雖好,卻也終究只是無奈之舉。這些年,月和聖尊一直在尋找上好的金仙之心。
三百多年前,他差點就得到了一顆。可惜……風麗姬那個蠢東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生生的壞了他的好事!
哼,爛泥永遠都是爛泥。月和聖尊每每想起這檔子破事,就是追悔莫及。當時,若不是鳳君說風茜身懷火鳳精血,極有可能轉世重生,他由此又生了希望,早就把風麗姬那個蠢東西抽魂剝魄,做了傀儡。
結果,他已經等了三百多年了。胸膛裡的人仙之心已經換到了第四顆,風茜的轉世還沒有找到。
而他的盟友卻攤上了大麻煩,必須借用他的血海才能殘延苟喘。
怎麼算,這筆買賣都是虧本之極!
月和聖尊看著正在飛快的事噬著血霧的巨蛋,感覺那顆劣質的人仙之心又要淌血了。他連忙深吸一口氣,摒棄掉心裡的雜念。
唔,好象沒那麼氣悶了。他張開雙臂,飛過血海,落在巨蛋前,說道:“你今天比昨天已經多呆了半刻鐘。”神器卻仍然是暗紅色的。也就是說,此次的療傷離結束還早得很。
果然,從巨蛋裡透出一個蒼老的聲音:“再有半刻鐘,應該差不多了。”
月和聖尊又深吸了一口氣。香甜的血霧從鼻子裡湧進來,大大的安撫了他那顆跟篩子一樣的破心。
罷了,已經扔出去了那麼多的本錢……只要能得償所願,這點子血霧,權當是前期的投入。如此一想,氣悶的感覺再一次消失了。
蓮臺的右後側,擺有一張血骨長榻。月和聖尊走過去,歪靠在長榻上,閉目養神。
隨著血霧的不斷湧入,巨蛋的顏色漸漸發生了變化。先是變得鮮亮起來,由暗紅色變成了亮紅色,然後,紅色漸漸褪去,變成粉紅,繼而水紅,最後,紅色消盡,變得和託著它的蓮臺一樣,潔白無暇,有如上好的羊脂玉。中間的人影,隱約可見。
表面密佈的小氣漩消失了,巨蛋不再從周邊吸食血霧。
一道血色的光圈飛快的自頂部滑向底部,最後消失在蓮臺之中。
“嘩啦”,巨蛋象一個巨大的花苞,徐徐綻開。
月和聖尊睜開眼睛,看向站在蓮臺之上的那道人影:“氣色不錯。”
天帝自蓮臺上走下來,擰眉說道:“可我身上的罪孽又重了一些。這樣無異於飲鳩止渴,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此時的他,不但聲音又變得溫潤醇厚,而且容顏也恢復如初,不復是沐晚先前在一重天看到的那個黑炭骷髏樣。
“所以,依我說,你就不要修那個撈什子的功德仙了。”月和聖尊挑眉,“反正你也沒法把體內的煞氣逼出去,不如改修魔。”心裡卻甚是不屑:血海里的血霧,又不是地裡的莊稼。它沒法自個兒長出來,是下界的數百個介面的分祭壇獻祭上來的鮮血之精華。可以說,這滿室的血霧,不知道關係著多少條生靈。神器吞噬血霧,其實就是在吞噬活生生的生命。你一邊修著功德仙,一邊用神器壓制罪孽之火,不就是自欺欺人嗎?罪孽不會越修越重,那才叫咄咄怪事!
天帝走過來,在長榻的另一端坐下來,握拳說道:“我現在的道行,離證道只有一線之差。如果改修魔的話,必須從頭來頭不說,而且帶著這一身的罪孽,我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