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別想著用時間陣法,將一個時辰變成一年,或者更長。因為在天規的頭一條裡,列舉了十大褻瀆天規的罪行,用時間陣法就是其中的一條。
而現學現用,卻是可以的。
得了南帝的提點,文德星君在來的路上便已經將眼下要急用的相關玉簡挑了出來。是以,他抱拳應道:“請仙尊看第一排第一列……”
不想,沐晚卻是擺手:“有勞星君,現在就開始解讀。”
文德星君有些愣住了。
沐晚卻微閉著眼睛,右手微曲成拳,隨意的擺在長案之上。這副樣子,就象是在茶樓聽說書一樣。
我是堂堂的星君!天庭派來的接引使!不是下三濫的說書先生!文德星君氣悶極了。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萬萬沒有想到,新仙帝的第一把火會是燒在自己身上。
仔細的回想了與這位的過往,他只覺得百思而不得其解——他是不是在什麼地方得罪了這位?
然而,將與這位的交集在心裡飛快的捋了一回,他還是沒找到答案——他與這位的交集僅有一次。並且,那一次,他是去宣旨。這位那次連升三級,一舉成為了破虜將軍!宣完旨後,他對這位是褒獎有加。何來得罪之說?
看了看正襟危坐的新仙帝,文德星君決定忍了。無他,形勢所迫也。
他雖然不是天帝的人,卻是在天庭文官隊伍裡,說得上話的人。然而,天帝閉關養病,一直沒有上朝。天庭的權力漸漸掌握到了東帝等三位帝君的手裡。這三位帝君都是武將出身,從來就不親近他們這些文官。所以,現在,天庭的話語權已然發生了偏移。文官們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
而新仙帝是南帝的愛將,據說與東帝和西帝的關係也不錯。接下來,這四位帝君若是聯手,就算是天帝出關,也只能避開他們的鋒芒,不能正面與之對也。
此乃大勢所趨。他一個小小的文職星君,所無半寸軍權,除了忍氣吞聲,又能如何?
事實上,他得了這趟差使,心裡是挺高興的——就衝這份接引、講授天規之情,將來,新仙帝也會高看他一眼。
現在,他也不奢望什麼“高看”了,唯求能順順利利的完成這份差使。
定了定心,文德星君上前,拿起第一排第一列最上面的那枚玉簡,就站在長案之前,開始一句一句的講讀。
他講讀得很到位。沐晚聽得也很認真。
文德星君在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他不難看出來,新仙帝雖然不喜歡他,卻是個行事有章法的。
實乃不幸中的萬幸!
儘管沐晚一直是微合著雙眼,但是,文德星君的這番心思卻跟攤開了一樣,擺在她的面前。
好吧,她承認,文德星君的直覺完全正確。她確實是在給文德星君穿小鞋。
理由?
哼哼,堂堂的仙帝,看不慣某些人,還需要理由嗎——這是父君曾經告訴過她的一條“天規”。
一定要給條理由的話,那就是,知道文德星君為什麼在文官隊伍裡有話語權嗎?
因為他對天規最是熟稔。
知道他為什麼對天規如此熟稔嗎?
因為一大堆的條條框框就是天帝帶著文德星君,還有另外幾名文職星君起草的。
天帝本身是文職出身,他一直有一個夢想,即,用天規約束所有的人。這個“所有人”裡,明面上,自然是連他本人也包括在內。
很多人都被這種表象給迷惑了。前世的風茜就是被迷惑了的一個。
然而,此番轉世回來,她再來看天帝及擁護他的文官集團行事,便是厭惡之極。
對於天帝來說,天規是用來抓權的得力工具。
而在天庭的文官集團這邊,天規對於他們中間的大多數人來說,就是一件壓制武將集團、瓜分利益的利器。
什麼“天規面前,一視同仁”?天帝和天庭的這些官老爺們確實是這麼做的。只不過,人家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真正放到過天規面前。
從來,他們都是站在天規之上的!
這群人,與沐晚在凡人界看到的那些政棍之流,有什麼區別?
再加上,沐晚對這些傢伙也真的是怨恨不淺!
當年,天帝巧妙避開天規裡的相關條款,對付父君和北帝府,這些張口閉口“依天規行事”的文德星君之流,有幾個出來真正依照天規行事?他們有為北帝府說過一句公道話嗎?說不定,他們私下裡還會彈冠相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