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丁大老爺。
是以,丁大老爺剛回來,連官服都沒來得及換下,便跟著夏老婆子急匆匆的去了老太太院裡。
聽完老太太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控訴,他氣得渾身直打哆嗦,咬牙切齒的罵道:“小畜牲,這是要造反啊!”
老太太捶打著榻邊,大哭道:“你媳婦是鐵了心要刨我們老丁家的根基哇。他們母子兩個抱成團,肯定是跑去投奔他舅了。你還不快去,把人都綁回來!”
丁大老爺氣歸氣,尚留一絲理智。他還指望著岳家多提攜呢,哪能真正跟丁大夫人鬧翻?是以,推說道:“老太太,你先彆氣。兒子現在追過去,只怕趕到北門時,城門也關了。明天,兒子先去衙門請了假,再去抓人也不遲。”
老太太這才止住哭,叮囑道:“事關我們丁家的萬世福祉,你可千萬不能心軟啊。你還年輕,將來再娶一房,生出來的,照樣是嫡子嫡孫。”
這是連小的也不想留了。丁大老爺嗡聲應道:“祖宗家業為大,兒子不會心軟的。”
山坡上,沐晚再也聽不下去了。這樣的人渣,連畜牲都不如。留他們在世上做什麼!
“啪”的折下一節樹枝,她作勢要點火。
香香急得滿頭大汗,猛的站了起來,欲再次阻止。
這時,樹下白光一閃,一道紅色的身影自地底鑽了出來:“真君大人,且慢!”
沐晚和香香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去。
樹下站著一個城隍爺。他身著紅色官袍,頭載寬翅烏紗袍,甚是正式。
是個生面孔。京城的城隍爺換人了?沐晚擰眉。
香香吐出一口濁氣,心道:天啦嚕,這時間掐得可真精準。
嚇死人了!
先前,黑夜暗中傳訊給她,說老常去請京城的城隍爺了。
常龍在冥界當了一千多年的老鬼,前些年又在冥司客串了一把小官。聽黑夜說完,他覺得很奇怪:丁家這樣的行為,甚是惡劣,京城的城隍居然沒有做出相關懲罰,怎麼可能呢?該不是中間有什麼誤會?
所以,他讓香香看住沐晚,不要衝動。他去問一問京城的城隍。
城隍爺也嚇得險些背過去氣——要是晚來一步,這位真君大人就要火燒沐家鎮了。在他的治下,出了這樣的慘案,他也難免吃瓜落。最主要的是,據說,這位真君大人與副判大人是莫逆之交。都說,縣官不如現管。他得罪誰也不敢得罪統領炎華界所有城隍的副判大人啊。
“真君大人,請聽下官解釋。”城隍爺抱拳行了一個正式的道禮,“在下是京城的城隍,到任已經有兩百零三年。再有九十七年,下官就任期滿了。”
沐晚擰眉,冷聲說道:“城隍爺的意思是,想讓本座過九十七年以後再來放火?”
“不不不……”城隍爺雙手做蒲扇擺,飛快的說道,“下官不是這個意思。下官是想說,下官特意查了當年的事。說起來,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冥界的疏忽。丁家冒名頂替,盜用沐家的風水寶地,情節非常之惡劣,下官一定嚴懲,一定嚴懲。”
“嚴懲?”沐晚挑眉,“那麼,城隍爺且告訴我,當年冥界到底是怎麼疏忽的。”
好一句“疏忽”,讓沐家長房家破人亡,逼得娟姐兒一個弱女子不得不引火自焚,與那幫禽獸同歸於盡!
事實上,處理完丁家賊窩,她也要殺進城隍廟,找這位父母官談一談什麼叫做“天道昭然”。
城隍爺見她面色不善,暗中直叫“苦也”。不過,誰叫這事,他身為本地城隍,確實有失察之責呢。
唉,與其將來真君大人把事情捅到副判大人那裡,還不如我自己坦白吧。
他再次道了歉,道出當年的變故。
原來,那時恰逢前任城隍爺任期圓滿,回冥司敘職。因為那時,西炎洲失而復得,數百家城隍廟等著開張。冥司一時間完全調派不出這麼多的城隍。
冥司認為,西炎洲剛剛恢復治權,等同於生地,必須派熟手過去;而東華洲這些年各地還算安泰,各城隍廟的鬼差們大多是老當差的,就算沒有主官坐鎮,也能撐上一撐。
是以,冥司一邊先緊著西炎洲那邊,把東炎洲這邊到任的城隍們補過去,一邊將東華洲這邊的補缺稍海豚押後,同時加快新城隍的崗前培訓。
這位城隍爺就是突擊培訓出來的。
等他到任時,距前任離任已經是三十年。
他初來乍到,又是生手一枚,磕磕碰碰,用了近十年的時間,才處理完積壓如山的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