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點頭。
田媽媽破涕為笑:“我就知道,姑娘肯定會回來拜祭夫人的。這不,果真讓我等到了姑娘。”然後,她中氣十足的指揮壯漢,“大柱,你跑得快,趕快回去給山子娘報信兒。”
壯漢爽朗的應道:“好咧。”說著。真的撒開腳丫子。跑下山去。
沐晚笑問:“他是誰呀?山子娘又是哪個?”
“他是青衣的男人。前三年,青衣嫁給了他。前兩年,給他生了個娃。小名兒叫山子。”田媽媽眯著眼,上下打量著沐晚,“姑娘,長得真俊。比夫人年輕時候還要俊俏。”然後,她又轉過身去。衝墓碑福了一禮,“夫人在天有靈,保佑我們姑娘好好的回來了!”
她至始至終緊緊抓著沐晚的一隻袍袖,沒有放鬆一點兒。
青衣的家就在山腳。一路上。田媽媽告訴沐晚:大柱,姓王,是本村的莊戶。自幼父母雙亡,是跟著哥哥嫂嫂長大的。田媽媽觀察了好幾年。見他為人確實本分老實,又勤快,做事麻利,才託媒婆給他和青衣兩個牽了線。
沐晚摸了摸鼻子:前世,青衣成親沒有這麼早,但是,卻嫁了一個秀才。
“媽媽,你和青衣怎麼想到給我娘守陵來了?”
田媽媽眼波一轉,答非所問:“前七年,我和青衣就在山底蓋了個小院子,來給夫人守陵了……”
“姑娘,是姑娘嗎?”這時,一個荊釵布裙的年輕女子遠遠的跑了過來。
“青衣姐姐!”沐晚一眼就認了出來。青衣比前世長得還略高一些,眉眼大致差不多,但沒有前世那般精緻,看上去,要大好幾歲。還有,前世,青衣可跑不了這麼快。
不一會兒,青衣跑到兩人跟前,欣喜的要蹲身行禮。沐晚一把拉住她。
“姑娘!”青衣含淚說道,“若不是姑娘請乾孃幫青衣脫藉,哪有青衣的今天。青衣早就想著給姑娘行個禮了。”
“說起來,也是應該我謝謝二位。這些年,有勞二位給我娘守陵了。”
不等青衣回答,田媽媽在一旁搶著應道:“應該的,都是應該的。”接著,她對青衣說道,“山子娘,路上不是說話的地兒,先請姑娘去家裡坐坐。”
“哎。”青衣不住的點頭。
很快,三人來到山腳。
沐晚看到一座兩進的青磚小院兒。比起村子裡那些低矮的茅草屋,闊氣得多。進了屋,擺設簡樸,但也樣樣齊全。
還有一個胖墩墩的粗使丫頭。
心中立時明瞭,她直接點破:“當年,你們去找三老爺了?”怪哉,沐三爺又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安置她們倆來守陵!
青衣沒有吭聲。
田媽媽雙手擺得飛快:“不,我們沒有去找老爺。我聽您的,贖出青衣後,帶著青衣出了京,準備去南邊。走了二十多天,阿貴半道上追了來,說您不見了。我們才回京的。老爺怕毀了您的閨譽,不敢大張旗鼓的找人。老爺在刑部有一個性命相托的朋友,請他悄悄的發了海捕文書,以捉拿拐帶小孩的道士為名,悄悄的尋找您。我和青衣,還有阿貴,裝成香客,一間一間的尋訪京城的道觀,寺廟。半年後,老爺收到訊息,說是有人在北邊看到過您。老爺託了門子外放去了北邊。我想著,您跟夫人的感情深著呢,無論走到哪兒,將來有一天總會回來拜祭夫人的。所以,我和青衣就留了下來,給夫人守陵。老爺二話不說,給我們倆修了這個院子。”
沐晚不禁想起了在去黑水城的船上,曾有一次,船老大帶了衙差過來尋找被道士拐帶的幼童。
誰知道,竟然真是來尋她的!
沐三爺做夢也沒有想到,僅僅數月,她已經脫胎換骨,模樣大變。是以,失之交臂。
嘆了一口氣,她又問道:“沐府是什麼時候分的家?誰最先提出分家的?”
田媽媽驚訝的問道:“您回過府裡了?”
“去看了一下。”
田媽媽答道:“老爺堅持要分家。老太太拗不過,一氣之下,封了主院,搬到東邊大房那邊去了。”小心的看了沐晚一眼,她詳細道來。
原來,發現沐晚不見了,觀裡的道士也早跑光了。沐三爺發了瘋的到處找人。
沐老太太知道後,說,府裡還有好幾位姑娘,大姑娘就要找婆家了,這種時候千萬不能傳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她要沐三爺對外給沐晚報病亡。
沐三爺不肯。
沐老太太氣極了,砸了只茶碗。
沐三爺跪下來請求。老太太便讓沐大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