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兵別過頭,乾嘔起來:“咋還有這噁心的湯嘞?往人頭上澆糞可還行?”
金汁灌頂並非僅僅用來噁心敵軍,反而是一招極為陰險的法子。煮沸的金汁會將敵軍燙傷,而糞水中又骯髒至極,傷口沾染了它,多半都會腫脹化膿,要了人的性命。
彷彿應了靈璧所言一般,城牆上有人搬來了巨大的鐵鍋,搖搖晃晃的抬了起來。□□手將箭矢的尖端在咕嘟嘟沸騰著的金汁中蘸了一下,眯著眼尋找起了目標。
第136章
守城的官兵; 三人一隊抬著一口大鍋樣式的鐵器; 將其舉到了臺子上。等到雲梯上的反賊們上倒一半; 距離等頂不過一人半左右的距離時,自頂傾倒而下。
“啊——”
雲梯上的人慘叫連連,雙手被沸騰滾燙的金汁燙掉了一層皮。臉上也是如此; 即便帶著頭盔,裸露在外的面板沾上金汁之後立刻躥起巨大的水泡。
反軍來攻城的時候; 路過那一具疊一具的屍身; 本以為已經能夠適應惡臭了。可誰成想守城的官兵澆下半沸騰的金汁之後; 即便是在下頭的沒有沾上的,一旦那股味道鑽進鼻子了; 也忍不住腹中翻湧,嘔吐個不停。
攻城的反軍一個接著一個的從雲梯上掉了下來; 沒有一個爬上去的。
且這還不算,藏在石臺後頭的□□手就位; 瞄準了城下的凡軍。為首的那位一聲令下; 萬箭齊發衝了出去。
箭頭上的鐵器尖銳; 接著箭弦的力量俯衝而下,勢如破竹。箭頭的尖端蘸了金汁; 在刺進城下的反賊肉身裡時,噗嗤一聲連帶著那些惡臭之物一起送了進去。
抬著金汁大鍋的官兵三人一組,不顧夏日炎熱臉上圍著面巾。而□□箭手也是三人一組; 一人在前方瞄準射箭的時候; 跟在他後頭兩個; 一個繃弦,另一個在上箭之前往箭頭上蘸上大鐵鍋中的金汁。
最前頭的那位箭一射出,後頭的人立刻跟上,一時之間箭雨磅礴,似無有盡頭一般的落下。
不似雨滴落在人的身上至多著涼,晚上睡一覺就好了。若是被這場箭雨沾了身,基本就性命難保了。
反營的軍醫提著藥箱穿梭在亂成一團,早就不按陣法排列的將士之中。恰好有一人中箭倒下,他將藥箱往地上一扔,半跪在地上,扒開了受傷之人的鎧甲。
箭頭是在磨刀石上磨過的,尖銳的不像話,接著弓弦的力量足能夠輕易的刺破鎧甲。箭頭上沾滿了棕黃色的惡臭液體,叫軍醫犯了難。
這可怎麼治呢?
烈日當空,光是站在太陽地底下,曬上片刻便會出一腦門兒的熱汗,後背的衣衫也要溼透。夏日裡誰要是割傷了手,郎中都要囑託一句切勿見水,否則化膿之後就不好了。
而今被箭刺入胸膛,上頭還沾染著骯髒的金汁,化膿腫脹便是無法避免的事。
即便如今受傷計程車兵躺在地上,稍有骨氣些的甚至還能站起來繼續作戰,然而即日之後,除非是仙山上的神仙下凡,否則都要跟著閻羅殿的小鬼上奈何橋。
嘆了口氣,軍醫撿起地上的藥箱朝著最前方的首領衝去,好歹把頭領保下來不是。
一路小跑,好不容易穿過人群來到了將軍的馬下,伸手拽住了韁繩。
“將軍,您得撤!這裡太危險了!”
將軍甩開了軍醫的手,冷哼一聲,極度的看不起他。沒有參加造反之前幹農活都受過不少傷,爬到樹上偷鳥蛋掉下來,割麥子的時候被鐮刀劃傷,甚至是給地主家做活被那些狗仗人勢的揍了……
說起來哪一樣都比箭傷要重。
從他的觀察上來看,那些箭頭至多沒入肉身一寸。將軍有自信,就憑他的身子骨兒,□□一點事兒沒得,晚上洞房的來得及。
“滾滾滾!”
一腳踢開還要往他這邊扒的軍醫,將軍手提韁繩甚至還往前走了幾步。
軍醫當然不能任由他胡來,衝到馬前跪了下來,雙手高高舉起,攔下了將軍的馬,隨手從地上倒下的一人肩頭把箭拔了下來。
一旁跟在將軍身側的寒松皺起眉頭,打量起了下頭跪著的軍醫。
醫者仁心,對待傷患怎的這般粗魯?
在他模糊的印象裡,倒是有一位女醫的身影,比起眼前這位軍醫來說,更當得
起一個醫字。
軍醫拔箭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不曾詢問倒下計程車兵疼不疼,做好準備要拔了。因著在他眼裡看來,反正都是要死的。
高舉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