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清明夢,平地起了一座牆才將寒松與巨劍尊者隔開。
“師尊; 眼下不是胡來的時候!”
巨劍尊者冷哼一聲; 是誰胡鬧?在噩夢裡睡一個炕頭; 還是跟個和尚,是本尊胡鬧麼?
反正靈璧從小就性子野,主意硬,她跟和尚之間有紅線牽扯,怕是自己說多少都沒有用處。
“起碼不得辦個大典……”
數不清的抱怨到最後只匯成了這一句話。
蛇尾放開了寒松,腹部貼在地上穿行起來。巨劍尊者用尾巴尖捲了一把弓箭,推到了靈璧的腳下。
“快些破夢吧。”
靈璧撿起了地上的弓箭,還是不明白師尊的意思。
巨劍尊者神神秘秘的,回頭瞧了一眼尚在懵懂之間的寒松,爬到了靈璧的腳下。半人粗的蛇尾盤在靈璧身上,旋著上來。
當然並非對待寒松那般帶有攻擊意味,徒弟再蠢也是自己帶出來的,巨劍尊者捨不得打。
到了上半身與靈璧平齊的時候,巨劍尊者湊在了徒兒的耳邊,輕聲低語起來。
“封鴻將龍放在了夢中,而我等又在蛟龍的腹中,其他幾個人神念不如為師強硬,叫我擠下去了。”
說了這麼多,巨劍尊者終於講到了最重要的部分。
“誰屠了龍,誰便是天象卦中的聖人。”
巨劍尊者看著靈璧,說到一半轉了彎:“你說封鴻道人也是,說他聰慧是聰慧,說他蠢笨也蠢笨。”
這還用得著造夢來判斷誰是天象裡的聖人麼?自己這徒弟見天兒的往凡間跑,沒個正形。若她是所謂的聖人,天道就真的瞎了眼。
但身為靈璧的師尊,他總得給自己的蠢徒弟謀一條路。
秘境什麼的,這方小世界裡所剩不多,好點的法器也都早就被人搜刮乾淨了。好不容易天道降下一份機緣,能給徒兒謀,就給徒兒謀。
這次的劫難若是堪過了,他不日便要突破境界登仙去往上界。若是堪不破,那世間便再無巨劍尊者。
不管二者取任何一個,他都沒有機會護著自己的蠢徒弟靈璧了。心裡實在放不下,巨劍尊者決定做人生裡第一件不該做的事。
他猛的拉起靈璧握著箭的手,箭頭隱隱閃著寒光,撲哧一聲扎進了自己的胸膛。
這輩子沒做過虧心事的巨劍尊者忍著腹中上湧的血腥氣,轉頭看向了跌坐在地上還未緩過勁兒來的寒松。
既然要奪人家的機緣,剛才就不該打他的。
箭頭刺進了巨劍尊者的胸膛,腳下的城樓搖晃了起來,似動了地龍一般。石磚崩塌陷落不說,就連頭頂的太陽也一分為二,變成了兩顆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