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畏的寒冷。就連身為巨劍尊者師兄的掌門,也向後退開,生怕自己這位師弟手滑將劍影送到自己身上。
元嬰與化神修士之間,隔著如同天塹一般難以跨越的境界差別。封鴻就算對上四人中的任何一個,也沒有勝算可言,遑論四人加在一起了。
三大仙門的四位魁首並肩站立,即便對上天威也有一戰之力。
“我師兄善陣法。”
封龍道人右手豎在嘴邊,小聲提醒道。然而巨劍尊者手中的劍氣當真是過於凌厲,叫封龍道人生出一種,只要劍光指過便沒有什麼陣法破不得的想法。
巨劍尊者回頭,瞧了封龍一眼,語氣如同劍光一般霸道囂張:“管他什麼陣法,破了便好。”
四周亮起光點,七顆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自泥土之中浮了上來。幾乎就是同時,腳腕處傳來黏濁的觸感,似被什麼東西拖住,抬不起來了。
當然,硬抬還是能抬起的。
陣外的封鴻聳聳肩,似遇到了極其令人喜悅的事,雙眼彎彎如同新月。掀起道袍往地上一坐,不慌不忙的盤起腿來,神情輕鬆的很。
雙手擱在膝上,側頭望向巨劍尊者。
“閣下大可破陣。”
此陣是長石觀最基礎的七星困陣所改,別說封龍道人在此,金丹往上的修士沒有誰不知破解的方法,毀了陣眼便好。
七星困陣常見的陣眼為銅錢,最好是施術者親自去凡間討來的銅錢。雕蟲小技,叫困在陣中的四個大能生出一種,封鴻道人盛名之下,名不副實的幻覺來。
巨劍尊者冷笑一聲,反手將修為化就的劍光指向離他最近的一處光點,只要右手向前一送,封鴻的陣法便不復存在,破爛不堪。
可他的手卻頓住了,甚至連手中刺眼的劍光也跟著暗淡下來。
“可算是發現了?”
封鴻拍手稱快,雙眼笑成了一條縫。
“破陣啊?為何不破陣呢?”
道人盤著腿,如同北地鄉野裡的漢子,盤腿坐在炕頭上一般穩當,沒有挪動的意思。
“貧道不走,就在此處等著幾位道友賜教。”
封鴻有恃無恐,笑意逐漸自臉上消散,恢復了仙君冷清的神色,望著陣中的正派大能。他食指與拇指扣成了環,送入口中深吸一口氣,刺耳又尖銳的哨聲響起,身後緩緩走出了七個半大的小子。
他們捂著右眼,列隊站在了封鴻道人的身後。臉上滿是驚慌,望向陣中的修士時,剩下的那隻眼裡被哀求與淚珠堆就。
封龍道人只瞅了一眼,便把脖子縮了起來。生怕幾人將怒火撒在自己的身上。捂住臉後,封龍道人感慨師門不幸,竟然出了封鴻這般無恥之徒。
代替銅錢布下陣眼的,是對面娃兒們的右眼,而閃爍升騰起的光點,是他從娃兒們那裡抽出的命魂。
只要陣眼一破,對面的娃兒也該下地見閻羅王了。
“施主,可還有別的法子?”
北山寺的住持即便在這般緊急的狀況下,依舊能夠保持平靜。不僅沒有苛責封龍道人,反而柔聲詢問了起來。
封龍道人羞紅了臉,本該由他清理門戶,如今搭上了幾位仙門的大能,卻困在陣中束手無策。雙手交疊,封龍道人拱手拜了拜北山寺的住持,愧疚之情滿溢。
“七星陣雖說簡單,卻也霸道的很。只有兩個法子能夠破解,一則是壞了陣眼,二則是施術法的人良心發現。”
後頭的話叫封龍在未開口前便羞憤異常,憋紅了脖頸才說了出來。
“良心這東西,我師兄怕是不曾有過。”
陣外的封鴻聽了師弟的話,將其歸為對自己的讚譽,點點頭道:“師弟說的對,我的確不曾有過那沒用的東西。”
“但師兄我念及舊情,實在不忍師弟在裡頭受苦。”
封鴻的目光落在封龍身上,說實話,他這師弟虛長了年歲,心地一如當年良善。
“我給你們想一個破陣的法子。”
似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道人忍俊不禁,眼中的笑意濃郁。
“若爾等當真用此法破陣,貧道就算是死,也死得其所。”
視線虛晃瞧了瞧寒松的方向,又挪向了陣中的和尚。
“正派修士戒無端殺生,害無辜人的性命,幾位不能破陣貧道能夠理解。”
起身拍了拍道袍上沾染的泥土,封鴻跳到了陣外不遠處,上半身向前探去。若只看他的神情,定會以為封鴻在說掏心窩子的話,可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