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支說這話時很是鄭重,而陸文修卻不置可否,神情間甚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屑。白月支也不再抓著這件事不放,而是話鋒一轉,“對了,下個星期倭國那邊要來一批交換生,現在我們和那邊的關係比較緊張,這種時候派遣交換生過來,書院上下都要提高警惕,昨晚會議說的就是這個,你沒來,我代為轉達一下。”
“這麼害怕那些倭國人,不讓他們來不就行了。現在的中書院行事也是越來越有意思,是不是洛師兄被調離外交部之後,九州對外的喉舌就只剩下一群粉飾太平的窩囊廢了?”陸文修勾起唇角,笑得有些諷刺。
白月支神情微僵,“這也是中書院的意思……”
陸文修卻打斷了白月支,“老師,你我都心知肚明,現在雖然是非世家代理中書令一職,但是整個九州的政局還是掌控在世家手中。尤其是在外交部,幾百年來都是六世家把持,從沒有讓外人插過手,現在的外交政策,基本就是世家的意思。”
白月支無言以對,顯然是預設了陸文修的說法。
陸文修看向窗外,學生們上課的時間,千載傳承的南光書院寧靜致遠,然而如今卻已不可避免捲入爭鬥的旋渦,暗淡了昔日的光華。
“老師,你和我說不要失了世家的風骨,但現在的世家,除了沉湎於過去的尊卑和榮光,除了為穩固自己的權勢而不擇手段,還有什麼?六世家,還有多少當年的風骨留存?”
白月支良久沉默,最後默默深吸一口氣,神色複雜道:“這就是你不願意入職中書院的原因?所以文修,你到底要做什麼,是站在叛軍那一邊,還是倒向激進派那一邊?老中書令的死和你到底有沒有關係?你不會真的是被叛軍收買……刺殺了老中書令?”
然而陸文修卻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白月支一眼,開啟校醫室的門,恭敬微微傾身:“老師,您該回去上課了。”
白月支離開後,方果從病房裡探出一顆腦袋,“陸文修,你被罵了嘛?是不是因為沒有救治羅茜茜呀?”
校醫室又只剩下他和方果兩人,陸文修身上那股陰沉危險的氣質重新收斂起來,見方果光著腳踩在地板上,過去將人直接攔腰抱起來。
方果沒有防備,驚呼一聲。陸文修將她重新放回床上,用被子裹住,然後就這麼抱著她這隻大被卷,一起躺在床上,看剛才那本沒看完的書,整個人都是一種極其放鬆愉悅的狀態,甚至是有些憊懶的。
方果很執著,努力將下巴從被卷裡探出來,繼續問剛才的問題:“你被罵是不是因為沒有救治羅茜茜呀?”
陸文修側頭望向方果,“嗯,是啊,所以你想和我說什麼呢?”
方果會跟陸文修說以後要先救別人不要救她了嗎?
那是必須不可能的啊!
她不僅沒有這樣捨己為人自我犧牲的精神,還非常憤憤不平地開始和陸文修告狀。
“這不合理呀,怎麼能怪你呢?是羅茜茜先攻擊我的,我只是抬了一下手,前面就莫名其妙爆炸了!”方果到現在回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她真的啥也沒幹啊,怎麼就把牆給轟塌了呢!“但是如果不爆炸,我可能就直接疼死了。換了是我,我也不會救她!她自作自受!”
方果她就是這麼小心眼又記仇,她可還沒忘記,羅茜茜手上還有條人命呢,憑什麼這樣的壞人做壞事,反而會被保護,而真正需要保護的人,卻落得那麼可憐的下場?
這不公平!
陸文修看著方果那委委屈屈的模樣,唇角忍不住輕揚。“嗯,都是她的錯,下次她受傷還是不救她,我們就看著她自生自滅。”
方果卻很擔憂,“那你豈不是要被開除?”
陸文修好像認真思考了一下,“嗯,可能會被開除。”
方果:“那怎麼辦呀?”
陸文修眼中笑意更深,“那就只能去給你打工了,你來養我怎麼樣?”
方果一呆,完全傻在那裡了。
讓陸文修給她打工?好像也對啊,她現在很有錢了,能夠養得起陸文修了,況且,陸文修吃的又不多。
陸文修似乎是被方果的反應逗樂了,放下書托住她的下巴,又將人吻住,吻著吻著,便又將她壓在了床上。
如果方果的神經稍微細膩一點,就會發現如今的陸文修和以前相比,似乎變得很不一樣,對她輕佻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隱忍剋制,但是誰讓方果她是腹中有乾坤,心比海洋寬的饕餮呢,所以根本就沒有察覺出有什麼不對。
不過心比海洋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