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麼。
許久之後,張德全將帝君打理乾淨,又點上了薰香驅散房中的味道,這才走到八皇子身後,低低喚了聲:“八皇子。”
八皇子動了動眼皮,抬手揮了揮,張德全應了聲,便退出了房間。
帝君瞪著眼睛,顴骨突出,似乎只剩一張皮了,眼珠微微轉動著,嘴唇動了動,卻是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
帝君的身體無事,沒有絲毫中毒的跡象,但卻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似是中風,卻又不是中風。
八皇子關心的當然不是帝君的身體,而是帝君的傳位旨意,三皇子雖然如今被帝君的雷霆手段收拾了,但覬覦皇位的又豈是隻有一個三皇子?
何況帝君身體沒有中毒,卻形容枯槁,這件事情太過詭異,難保不是帝君的陰謀。
位高者,絕對不允許有人覬覦他的權利,而帝君更是個中翹楚,從他不留情將三皇子處死便可以看出來。
而八皇子如今不願冒險。
長長的呼了口氣,八皇子轉身,走到床邊,看著不斷用力卻成效甚微的帝君,擔憂道:“父皇,您如今生病了,過幾日兒臣便帶您回京好麼?”
帝君用力的眨眼,似乎是同意的。
八皇子心中微沉,繼續道:“那兒臣就去安排了,御醫說您身體無礙,但兒臣還是擔心,不如兒臣貼榜尋醫,這天下能人如此之多,相信肯定能有人可以將父皇的身體治好!”
帝君再次眨眼,神情中帶了幾分焦急,似乎想迫切的表達什麼,但因為身體的緣故,帝君的眼神始終處於渙散的狀態,更加看不清眼前人的面容,只是憑藉著聲音來判斷來人是誰。
八皇子看出了帝君的焦急,卻猜測不出帝君想要表達的意思,他了解的是以前英明神武的帝君,而不是如今不能自理的帝君。
“那父皇您就好好休息,兒臣一定會治好您的病!兒臣先行告退了!”
八皇子的神情冰冷,但言語卻含著恭敬,與從前無二。
出了房間,喊了張德全進去照看帝君,八皇子快步離開了行宮,不論事情到底如何,他也應該做準備了。
……
行宮之內的事情外界自然無法得知,雲澈的安全算是得以保障,慕傾北也終於放心開始修養,她的身體經過此次南巡更不如從前,她不得不開始每天喝藥吃藥膳。
“江南適合你修養,不如你就留在江南?”晨公子看著側臥在美人榻上昏昏欲睡的慕傾北,寵溺的笑了聲。
慕傾北眨了眨眼睛,打了個哈欠,聲音軟糯回道:“江南風光是好,但我身不由己,如何留在江南?”
晨公子眸光一沉,惱道:“回京去死得更快。”
慕傾北腦袋昏昏沉沉的,意識也有些不清楚,隨口應道:“不是還有你呢麼。”
晨公子渾身一震,難看的臉色奇蹟般緩和下來,看著慕傾北毫無防備的在他面前打瞌睡,無奈的笑了,自言自語道:“是啊,有我呢,你怕什麼。”
慕傾北沒多久就睡著了,晨公子坐了片刻也離開了,直到晚膳時,慕傾北才被青露喚醒,先是喝了藥,又漱了口,青露才道:“王妃,這會用膳嗎?”
“王爺呢?”慕傾北問了句,青露才張口,雲澈便從外面回來了,手中還捏著一大把的花,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青露抿唇一笑,低聲道:“奴婢去傳膳。”
便下去了。
慕傾北坐起身,雲澈走過去將花往慕傾北手裡一塞,可憐兮兮道:“餓了。”
雲澈不是第一次送花了,但慕傾北心裡仍然說不出的歡喜,找了瓶子將花插好,笑著道:“不知道王府的花開了沒有?”
離京兩月有餘,雲澈種的花種如今應該也長大了,不知道今年能不能開花?
雲澈對慕傾北笑了下,出去打了水洗漱一番,青露將晚膳擺好,便退出去了。
晚膳後,青露又送上一碗藥,慕傾北喝後便有些昏昏沉沉了,雲澈洗了澡,抱著慕傾北上床休息,青露也沒打擾兩人,關了房門便離開了。
夜風習習。
慕傾北半夜醒來起夜,再次回到床上時,雲澈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看她,看樣子也是剛醒來,有些小迷糊,看了半響,拉著慕傾北睡下,而後一翻身覆在慕傾北身上。
慕傾北有些不明所以,黑暗中便感覺到雲澈伸出舌頭像個小狗一樣在她唇邊舔來舔去,“你做什麼?”
雲澈頭也不抬,很認真的回道:“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