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已經點了燈,寧氏歪在軟榻上,旁邊跪了個小丫頭拿著美人錘輕輕地捶著她的腿。
幾個丫頭屏聲靜氣地站在一旁。
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魏媽媽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福身行禮,“夫人。”
“媽媽來啦。”寧氏這才睜開了眼睛,收攏了腳,“都下去吧。”
眾人退出了屋子。
魏媽媽拿了美人錘就要給她捶腿。
“媽媽坐吧。”寧氏指了指旁邊的繡墩。
魏媽媽仔細看了她一眼,關心問道,“夫人,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媽媽,我看到雪表姐了!”寧氏伸手一把抓住了魏媽媽的手,道。
☆、第九章 她是我們的女兒吧!
已近黃昏,屋裡有些昏暗,寧氏有些緊緊地攥著魏媽媽的手,眼神有些恍惚,喃喃說道,“媽媽,我看到雪表姐了,她還是和當年的時候一樣的,還是那麼漂亮,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別人都成了她的陪襯。”
“夫人,您定是看錯了,表小姐已經死了十多年了。”魏媽媽雙手握著寧氏的手,輕聲說道,“奴婢曉得夫人您和表小姐姐妹情深,表小姐的死,您也難過,可人死不能復生,您就不要再想她了。”怎麼會突然提表小姐來,這麼多年來,夫人從沒提過表小姐一句話。又是仔細端詳著寧氏,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一般,不過看了看卻是沒有看出什麼來,見她神色恍惚,把聲音又放輕了幾分,“人有相識,夫人您是看錯了,不是表小姐呢。”一個死了了十多年的人,怎麼會出現?
寧氏搖頭道:“不,就是雪表姐,就是她,我不會認錯的,她的眼睛,鼻子,嘴,還有臉蛋,頭髮,我都不會看錯的,就是表姐,是表姐來了,表姐沒死。”寧氏目光直直地看著魏媽媽說道,“當年回來報信的人說表姐的屍體都已經面目全非了,媽媽,雪表姐一定還活著,今天我看到的就是她,不僅是我,大家都看到了,陛下的杯盞當場都摔碎了,不是雪表姐,那會是誰?”
魏媽媽撫著她的手背,柔聲道,“夫人今日在宮裡見到的人嗎?多大的年紀?”
“在宮裡,十五六歲如花一般的年紀。”寧氏道,“她還是那麼美,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說著又是眼睛都充滿了陰戾,“那個狐狸精,還是和以前一樣花枝招展的勾引人!”人如是中了邪一般,面目猙獰,再無往日的賢良淑德,雍容大方。
魏媽媽自小伺候寧氏,清楚她的性子,輕聲道,“夫人,要是表小姐還活著,怎麼可能只有十五六歲?表小姐要是在世,她可是比夫人您的年紀還大呢。”
說著掙脫了寧氏的手,先是給寧氏倒了一杯茶,“夫人,請喝茶。”然後又走到窗邊伸手把虛掩的窗戶都開啟了。
雖是入了二月,可晚上還是冷,窗戶一開啟,冷風就往裡灌。
冷冽的夜風一吹,寧氏一個激靈回神,低頭啜了兩口茶,慢慢冷靜了下來。
魏媽媽見她冷靜了下來,這才重又把窗戶虛掩了,轉身重新坐了繡墩,低聲道,“夫人莫亂了分寸,你想想,表小姐怎麼可能還活著?就算當年的那屍體不是她的,那她一個弱女子,長得那麼漂亮,在外漂泊她能有什麼好下場?”在這個世上,長得那麼絕色又沒有依仗的單身姑娘,還不得被人生吞活剝了?
“可是,媽媽哪會有人長得像呢?就跟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要不是我冷靜,當時可能就要叫出來了。”寧氏握著茶杯說道。
“陛下那麼大的反應……”魏媽媽問道,“那相爺呢,相爺他是什麼反應?”既一國之君都那麼失態了,那燕丞相呢?
寧氏回想了下,搖頭,“沒什麼反應。”半絲的反應都沒有。
“那夫人您就不要多想了。”魏媽媽說道。
寧氏蹙眉沉思,突然眼睛一亮抬頭看向魏媽媽道,“媽媽,你說。,那,那丫頭是不是雪表姐的女兒?”
既是女兒長得一模一樣也就能說過去了。
說完,寧氏自己又搖了搖頭,“也不可能,當年雪表姐和她女兒的屍體是一起的。”
夫人自己能想通了就好,魏媽媽點頭說道,“所以啊夫人您不要胡思亂想了,表小姐已是一捧土了。”
寧氏卻又道,“表姐死的時候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誰又能保證,當年那兩具屍體就是表姐和表姐的女兒呢?媽媽,雪表姐那麼漂亮,又蕙心蘭質,她許還真是來了一個金蟬脫殼……”寧氏臉色一緊看向魏媽媽,“媽媽,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