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過是個侯爺之女,而且還不是京城的侯爺,哪值得她們家小姐那麼委屈。
章靜妙的面色沒疏綠那麼難看,但也沒了笑意,上次匆匆一面,她覺得阮沁陽不同上一世,進退落落大方,成了聰明人,現在看來大約是她錯覺。
但說了一同去,再另走就成了出爾反爾。
“跟上。”
“姑娘……”疏綠心疼自家姑娘,心中把阮沁陽罵了千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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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主不搭理章五姑娘挺好,桑娥就見不慣她那副所有人都該巴著她的模樣。”桑娥將簾子捏開了一個小角,去看後頭的轎子。
“噗……”桑娥捂唇輕笑,“以前倒不覺得章家那麼寒酸,但跟縣主的馬車對比起來,章五姑娘那頂轎子素的像是家中都拿不出幾個銅板了。”
詩薇聽著卻想起了其他:“縣主,詩薇突然想起了曾經關於章五姑娘的一樁事。”
阮沁陽抬了抬眼,等著詩薇的話。
人要出名有名氣,自然是各種事堆砌出來。章靜妙除了才學,還是個受“俗女”妒忌的仙女兒。
“是樁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傳聞,說是有位打扮奢華的小姐嘲諷章五姑娘打扮寒酸,然章五姑娘一話不說,她丫鬟卻氣不過,為她姑娘打不平,說遼東戰火紛飛,民不聊生,她姑娘捐了所有私產,連首飾都變賣了……”
那麼一個先抑後揚,可想而知,章靜妙的名氣又會高到什麼程度。
那陣子,連說章靜妙是天仙下凡,救苦救難的都有。
“章家為女兒造勢就造勢,還非得踩其他姑娘,弄得像是討厭章靜妙做派,就像是嫉妒她似的。”桑娥沒好氣地說道,不過詩薇提了這個醒,桑娥也怕了章靜妙的那些追求者,“縣主要不然還是請章五姑娘上馬車?”
“原來是她開的頭……”
詩薇一說,阮沁陽也想起了樁往事。
她從小受寵,又喜好奢華,鎮江看不順眼她的姑娘多了去了,有一次便有人拿她鋪張浪費說事,說民不聊生,她卻還過得這般奢華。
想來就是章靜妙這事給她們的想法。
“那縣主是怎麼辦的?”
詩薇憂心問道,這事一處理的不好,連帶著影響整個家族的名聲。
“我用了跟章五姑娘一般的方法。”阮沁陽懶洋洋地道。
阮晉崤沒從軍之前來錢的方法是帶著人剿匪,有時打聽到了哪家為富不仁,就冒充匪徒去劫富養妹。
阮沁陽沒接收家裡產業時,手裡就有不少的銀子,接手家裡的產業,之前得的不少髒錢正好就被她洗了。
加上她會做生意,自然錢越賺越多,她無意當首富,只是喜好享受,除了供家中花銷,許多錢都散出去了。
阮晉崤從軍她阻擋不了,怕他過的差,十幾家的店鋪的收入每個月都換成了糧草往遼東送,送得次數多了她嫌路費比糧草還貴,打聽到越往那邊的店鋪越便宜,乾脆開了一路店子,把南方的東西運到那邊賣,再把那邊東西運到這邊換錢。
生意做得大,自然需要人手,需要打通這一路的關係,阮沁陽本來就沒抱著賺錢的想法,所以用起來也格外大方。收留無家可歸的難民,建房買地,培養人手;又放糧,捐錢修路辦書院,討好當地官員。
她做得一樁樁事,目的是為了阮晉崤,但修飾說出來,那就是散盡家產只為民,試問有幾家閨中小姐收留了無家可歸的難民,又花了錢修路辦不收學費的書院。
所以說出來,就叫人啞然了,誰還敢說她鋪張浪費。
阮沁陽寥寥幾句說得詩薇與桑娥目瞪口呆,半晌回不了神。
“那麼大的事,怎麼可能沒傳到京中?”詩薇知道阮沁陽聰慧,卻沒想到她有那麼厲害。
“那些找茬的人氣都氣死了,怎麼可能為縣主傳話,讓別人知道縣主多厲害。”桑娥一臉興奮,“縣主這些事青葵與海棠應該清楚?桑娥可要好好問一問,組織好語言,等到哪日有機會,也要來一招先抑後揚,章五姑娘那點小事被章家造勢成了仙女下凡,那我們家縣主這般,不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了。”
阮沁陽揚唇:“欲揚先抑是有意思的事。”
誰不喜歡被誇獎,她吃喝玩樂長得美,偏偏又善良仁愛關心民生疾苦。
她可喜歡看那些在她身上找毛病的人,最後驚的目瞪口呆的反應了。
馬車的裡的曲調又響了起來,這次比上次更加愉悅輕快。
等到了將軍府門口,才緩緩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