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大哥你回了; 陛下喚你可有什麼大事?”
“不是什麼大事。”阮晉崤搖頭; 注意到她手上抱了本書; “怎麼不去屋裡看?”
小暑過後,日光格外金燦; 雖然被涼棚都遮去了,但熱度還是蒸騰在地上,再怎麼都不會比屋裡頭舒適。
“屋裡面太舒服,看一兩行字就想睡覺。”說著,阮沁陽就忍不住捂嘴打了個哈欠。
阮晉崤急急過來,是因為胸膛被各種情緒脹的不成樣子,但見到了沁陽,胸膛依然滿脹,卻沒了那股子不安焦躁。
在旁邊雕花玫瑰椅坐下,阮晉崤伸手撿了阮沁陽肩頭的一根落髮; “既然看了困,那就順應著小憩一會。”
“不,我想看書。”阮沁陽抱著義正言辭的樣子,就像是硯哥兒附身。
其實她更多是想等阮晉崤回來,好奇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是什麼反應,不過看他那麼個淡定的樣子,估計是明帝還沒說。
說實話,明帝是個重度拖延症患者,記得書裡面他就是拖了再拖,說什麼是想培養兒子,讓他不知道身份的情況下在朝堂站穩腳跟,發揮他的潛力。
說得好像那麼一回事,但她看來就是拖延症。阮晉崤提前知道了身份跟他相認,知道了自己的親爹,被田家壓制的那麼厲害,身為一國之君連親兒子都不敢養在身邊,阮晉崤知道了只會更努力的發奮,也不知道為什麼瞞著不說。
她看來當初一定是有什麼內情,所以明帝才那麼拖,只是書本沒說,她只能瞎猜。
“那哥哥讀給沁陽聽?”阮晉崤拿過了書本,他見過硯哥兒給沁陽讀書,硯哥兒聲音稚嫩,一頁紙的內容讀完就忍不住咽一口口水,叫他看來實在不好聽,但沁陽卻能誇了又誇。
那時他就想著,要是他來做,一定能做的比硯哥兒好。
此時在聽夫子講課的硯哥兒打了個噴嚏,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他被二姐壓榨,也能被人羨慕嫉妒恨。
“今日就能回家了,是不是你家人在唸叨你。”孫小胖注意力就不在夫子身上,聽到硯哥兒打噴嚏,立刻小聲湊過去。
硯哥兒瞥了他眼,不搭理。
“硯弟你可是生病了,怎麼打了個噴嚏就說不出話了?”孫小胖神色緊張,他都答應阮沁陽要好好照顧硯哥兒,他要是出了什麼毛病,他就對不起在阮家吃得點心了。
“……”,知道孫小胖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硯哥兒動了動唇,小聲,“我無礙。”
“今天阮姐姐來接你嗎?”
孫小胖大開話匣子,明顯是收不住,硯哥兒深吸一口氣,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推到了他面前。
“夫子授課,恭默守靜。”
孫小胖把這行字看了又看,突然抬起了手:“王夫子,你講得這《禮器》,學生課前預習後有淺薄見識,可否教學生說一說。”
王夫子說得口乾舌燥,見屋中有弟子有這般膽魄主動抬手,滿意地點頭應允。
孫小胖雖然愛玩,但他的祖父是孫慶山,出身書香世家,他的見識與課業都比屋中許多弟子領先不少。
孫小胖說得讓夫子連連點頭,不禁得意地掃了一眼硯哥兒。
硯哥兒還能不懂孫小胖的意思,也抬了手,“周公製作禮樂……”
王夫子開始還是撫須點頭,後面手就頓住了,這兩個小子是來給他拆臺,他們觸類旁通,不止說一個小節的見解,而是展開到整部禮記。
掃過兩個小子面上的得意的勁,王夫子沉吟一聲,把兩人趕出了課堂,叫他們去尋他們拜的梅師,不要在他這兒加快他上課進度。
孫小胖挺著肚子,帶著身形比他小一號硯哥兒,榮耀的踏出屋門。
一個噴嚏引發了那麼一系列的事,但是阮晉崤這邊卻渾然不覺,依然歲月靜好。
一個慵懶靠在榻上,一個低眸唸書,靜謐溫柔的就像是一幅畫。
燦爛的陽光把池塘照耀的波光粼粼,像是細碎的金子,阮沁陽看著池水,聽著阮晉崤的聲音,昏昏欲睡。
阮晉崤的聲音磁性微啞,說話的腔調帶著南方男人的溫,聽著十分悅耳,所以她就會忍不住更注意他的聲音,沒注意他念的內容。
“……沁陽,若我們不是兄妹,你還會不會用心對我?”
阮晉崤見沁陽表情柔軟的窩在貴妃榻上,嘴頓了頓,沒繼續唸書,而是問了這個他從明帝口中知道身世,就想問妹妹的問題。
他還記得她小時候數次接近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