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的是,他不是獵人,他是皇阿瑪的親生兒子,如同那老虎護著的小虎崽。
可從何時開始,那面對獵人的眼神開始對上了他?
太子閉上眼睛,想的腦袋都疼了卻還是什麼都想不出來,張公公見狀連忙上前勸:“殿下,別在胡思亂想了,萬歲爺最寵愛的就是殿下您,定然是主子想多了。”
“最寵愛?”太子嘴裡喃喃的說出這幾個字,想到往日的總總複雜的神色一點點溫和下來,如玉般溫潤的人看了看面前,走下去:“但願是孤想多了。”
第124章
養心殿
屋子裡只有康熙與李德全兩人,萬歲爺坐在龍椅上,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李德全嘆了一口氣,眼神往外看去只見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從殿內看過去,炫麗的彩霞與那高處的紅牆綠瓦連成了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龍椅上的人慢慢開始有了動靜,李德全連忙收斂起情緒,扭頭往龍椅那走去:“萬歲爺——”
康熙略有些渾濁的雙眼輕輕一轉,半撩下的眼皮遮住眼中一半的神色,只瞧的見露出的另外一半眼神微微帶著掙扎。
李德全看上一眼不敢再繼續瞧,立馬低下頭。
整個殿內一盞油燈都沒點,漆黑成一片,李德全站在萬歲爺身邊,清晰的聽見呼吸聲,隨著隔著不遠處的古老的洋鍾,一點一點打在人心上。
就這般安靜了不知多長時間,屋子裡忽然傳出萬歲爺的一道嘆息:“罷了——擺駕吧。”萬歲爺說完,雙手往膝蓋上一拍,自顧自的站了起來。
李德全跟在他身後,至於萬歲爺去哪裡,又是去見什麼人,一句多話都沒問。
他是個做奴才的,眼睛只用跟著萬歲爺就是了,萬歲爺的心思想的什麼,想做什麼,那都是他這個做奴才的不能干預的。
他彎腰打著燈,看著萬歲爺停在了延禧宮門口。
垂著的臉笑了笑,帝王乃是萬人之主,其實這天底下又有誰不是眼前這人的奴才呢?
——
延禧宮
康熙跨著大步子走進去,屋子裡安安靜靜的,門口都沒個伺候的奴才。
他眉心皺了片刻,撩開門簾走了進去。
屋子裡窗戶是開著的,油燈裡昏黃的燈火被風吹的燭心搖曳,康熙一眼看過去,就見溫知許撐著下巴,在看面前的棋局。
康熙放慢了腳步,走過去才發現那盤棋正是白天被毀了的那局,只是不知何,溫嬪又重新擺了回去,而且一子不差。
他伸出手,從溫知許手邊摸了一粒白色的棋子放下去:“又重新擺回來做甚?”康熙低頭往溫知許臉上看去:“怕朕不高興?”
“萬歲爺想多了。”溫知許認真的搖了搖頭。
她沒解釋,康熙也沒多問,隨著她身邊坐了下來,想到剛剛進來的時候延禧宮一片安靜,便隨口道:“你宮裡的奴才呢?怎麼一個都未見到?”
溫知許不回,辛好棉霧及時捧了茶盞過來,一邊送到萬歲爺手邊,一邊小聲解釋:“萬歲爺不知,下午有個奴才惹了主子的傷心事,主子罰了她幾板子,到現在心情都不好。”
她說罷,看了一眼主子,立馬垂下眼睛退下去了。
“定是那奴才有問題,惹了你生氣。”康熙笑著上前捏了捏溫知許的肩膀,“怎麼還為一個奴才生氣了?”
“萬歲爺不怪我驕縱任性?”溫知許抬起下巴,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眼睛裡,璀璨的像是天上的繁星。
“朕說不任性。”康熙上前輕輕的在溫知許的眼睛上吻了一下,一瞬間又抬了起來:“溫溫就是不任性。”
萬歲爺金口玉言,再驕縱,再任性,只要在康熙眼裡是好的,那便沒人說不好。
溫知許想到這埋進在康熙的懷中,嫣紅的嘴角慢慢勾起。
——
永和宮
德妃位於四妃之一,又掌管後宮大小事,地位超然。
“昨個萬歲爺告訴本宮,今年山東那邊開始出了蝗災,百姓受苦朝廷自然是要救濟。”德妃高高的坐在軟榻上,看著滿滿一屋子的妃嬪,“宮中用度消耗巨大,作為后妃表率本宮要在這兒提前給各位姐妹打個招呼。”
“本宮帶頭,從今天開始后妃的用度要開始削弱,吃穿用度不可奢侈。”德妃身穿一件素色繡花的旗裝,眼睛從上往下一一掃下去。
榮妃生病沒來,德妃之下便是宜妃,再後面便是如今盛寵當到的溫嬪娘娘。
她越過宜妃,眼睛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