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您坐下來歇歇,娘娘與肚子的小阿哥一定會吉人天相,平平安安的。”
李德全說什麼都沒用,康熙還是紅著眼眶晦暗的神色死死的盯著,德妃站在萬歲爺身邊,萬歲爺此時的模樣簡直是將溫嬪含在了心尖兒上。
若是孩子日後生下來,照現在萬歲爺如此喜愛的程度,養大之後……
想到這她掐緊手心,就聽見屋子裡傳出一道嬰兒的啼哭,德妃眯著眼睛立馬往康熙那看去,就見萬歲爺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他跨著大步三兩步的走上前,第一句問的就是:“溫嬪可還好。”
太醫跪下來,一臉喜色道:“恭喜萬歲爺,娘娘吉人天相……”康熙竟等不了他說下去,親自撩起帳子就想往裡走。
棉霧一臉喜色的抱著孩子出來,撞見萬歲爺連忙跪下道:“恭喜萬歲爺,主子為萬歲爺生下一個小阿哥。”
“好好好——”康熙連道三聲,滿臉的喜色簡直藏不住,看著棉霧懷中的孩子,他興奮的甚至就連手腳都不知往哪裡放。
“抱過去,讓嬤嬤們好生照看。”康熙用手指輕輕挑起一點嬰兒的被褥,看了一眼剛出生的十八阿哥,只覺得心都要融化了去。
棉霧抱著十八阿哥出去了,康熙邊往帳子裡走便道:“溫嬪如何?”
產婆們聽見聲響,及時的出來將人擋在外面:“萬歲爺……娘娘太累已經睡著了,產房汙穢萬歲爺可萬萬不能進去。”
康熙被攔在外面,人也不惱。
竟聽話的站在屏風後,帳子裡漫天的血腥氣,他守在那,卻覺得滿心都被歡喜充滿了。
——
溫知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
抬眼往旁邊看,卻見棉霧坐在一邊打盹,手撐著扇子正一點一點,搖搖晃晃。
“棉霧——”溫知許輕輕換了一聲,還在打盹的棉霧立馬醒了,她連忙往床榻邊撲過來:“主子,身子可還難受?”
剛生產完如何不難受?溫知許卻搖著頭,問:“孩子呢?”
“小主子人在偏殿,萬歲爺親自派了奶孃伺候著,主子不必擔憂。”康熙這次一反常態,派人將帳子圍的嚴嚴實實的,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那惠貴人呢?”溫知許身上難受,但腦子還是清醒的,生子之前剛好討論到惠貴人薨世。
“主子生完,萬歲爺為了安撫大阿哥親自派人去查,德妃那邊早就想好了對策,推了一個宮女出來,說是裝扮成奴婢的模樣動的手。”
溫知許輕撩著眼皮不說話,棉霧又跟著道:“當時娘娘生產人手大亂,德妃與靜貴人抽手抽的乾淨,這件事倒是讓她們逃脫了。”
“倒是可惜了。”溫知許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自己平扁的肚子。若不是孩子來的忽然,這戲起碼能斷了德妃一條臂膀。
“可惜什麼?”外頭忽然傳出一道聲音,溫知許扭過頭就見康熙滿目春色的朝她走過來,他極少有這般渾身都是喜氣的時候,看的溫知許都跟著晃了眼。
“嗯?”康熙笑了一聲,人已經走到她床榻邊。寬大的手指在溫知許臉上輕柔的撫摸著,連目光都帶著憐愛。
“可惜沒一睜眼就看見萬歲爺。”床榻上,溫知許勾起嘴角,原本紅潤的嘴唇上面帶著慘白。
康熙一瞧,心疼的厲害,手指往下挪到嘴唇輕輕勾勒了一圈:“剛剛朕去處置惠貴人的事了。”大阿哥驟然喪母,康熙沒怪罪他的無禮。
處置完後聽見溫嬪醒了,立馬就趕了過來。
“惠貴人不是嬪妾殺的。”溫知許睜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康熙,後者摸了一把她的頭,笑道:“放心,朕知道。”
剛清醒完,溫知許虛弱的厲害。
康熙陪著說了兩句話,就將溫知許給哄睡著了。
帳子外面,李德全還在那守著,見萬歲爺出來,連忙湊過去:“萬歲爺,惠貴人的屍體該如何?”
“先用冰鎮著運到紫禁城,之後再宣佈出去,惠貴人春獵途中太過勞累,驟然暴斃。”康熙眼睛看著外面,撩下眼神忽然道:“你覺得是那個宮女所為嗎?”
“呵呵——”李德全乾笑了兩聲,“萬歲爺,奴才……奴才不知。”
“惠貴人是親自服毒死的。”康熙微微嘆了口氣,惠貴人跟在自己身邊多年,驟然死了自然是有感觸。
萬歲爺在身邊嘆氣,李德全也不敢上前勸。
忽然帳子裡發出一道聲音,有嬤嬤道:“十八阿哥醒了,不知是餓了還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