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輕緩的起身,生怕將人弄醒了,走之前還幫溫知許捻了捻被角,確保她睡的安穩。
李德全照舊的將萬歲爺的衣服拿到屏風後面,他確定羅帳後的溫嬪還在睡後,放低聲音道:“萬歲爺今個的心情可當真好。”從他進來,萬歲爺勾起來的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康熙伸開手臂等著穿衣,捂著嘴清咳了一聲,眼中深深的都是笑意:“溫嬪愛使使小性子,但確實是惹人憐愛。”話語之間,對她確實是滿意的不得了。
李德全見萬歲爺這般,就知道之前兩人已經和好了,之前的疙瘩也消失了。
想到昨晚查到的那些,他還是得稟告萬歲爺:“昨晚……延禧宮似乎有些不對勁……”至於什麼不對勁,不用他說萬歲爺也明白。
康熙點了點頭:“朕知道。”溫嬪是因為在乎他,才耍的心眼,這點康熙很是受用。
李德全連忙上前拍馬屁:“萬歲爺慧眼如炬,奴才實在佩服。”
“女人的心思還是要坦誠些才是,朕日日管理朝廷之事已經夠頭疼了,朕的枕邊人就需要溫嬪這樣心思簡單一眼就看透的。”
李德全腹語:心思簡單的女子後宮那麼多,也沒見您多喜歡,反倒是嫌人愚笨。
話語中卻符合著康熙:“溫嬪娘娘確實為人單純。”
沒成想,康熙卻搖著頭:“溫嬪……聰慧待朕又足夠的用心,心思單純但遇事的時候又適當會使點小手段,恰好!”
話語之間聽的見的,全然都是萬歲爺對溫嬪的滿意。
李德全剛伺候好康熙穿好衣服,外面卻傳來聲響,隨後養心殿的奴才急急忙慌的進來稟告:“萬歲爺,永和宮的密嬪出事了。”
康熙把玩玉佩的手一僵,看了眼身後的羅帳,上前幾步低聲問:“何時如此驚慌?”
養心殿的奴才抬起頭,語氣放低卻難掩語氣中的害怕:“剛……剛剛永和宮的奴才來報,密嬪娘娘……密嬪娘娘身子不好了。”
康熙閉上眼睛,“怎麼個不好?”
“永和宮的奴才失手打壞花瓶,密嬪娘娘踩著花盆底摔在上面割到了手腕,血……血流了一地。”摔在花瓶又如何能傷了手腕?
這也太巧合了些。
康熙冷著聲音,身子卻絲毫沒有動作:“密嬪現在如何?”
“太醫已經去了,密嬪娘娘的傷也穩定了下來,但……”小太監抬起頭,語氣艱難:“但昏迷之濟,密嬪娘娘哭想見萬歲爺。”
小太監的跪在屏風前,往前一看就是溫嬪娘娘的床榻,而那素色的羅帳緊緊的關著,他艱難道:“密嬪娘娘忍著傷痛說……就算天誅地滅也要告訴萬歲爺,這一切都是溫嬪娘娘設計害她。”
康熙聽到這,雙眸之間的眼神一暗。
李德全也一臉焦急,在小太監與萬歲爺面前來回的觀看著。密嬪這一招幾乎是以死證明清白,若不是當真無辜的話,就是在以命相逼。
而溫嬪……
紅翠已經死了,對錯是非都已經無處可查,現在密嬪與溫嬪之間,就要看萬歲爺的一念之差了,萬歲爺相信誰誰就是無辜的。
李德全與地上的小太監一臉緊張的抬頭看著,康熙卻許久沒說話。
過了會,他才轉過頭,往最裡面的羅帳那看去。
搖搖頭道:“朕相信溫嬪——” 昨晚溫嬪兩個簡單的勾引都漏洞百出,就算是有手段也讓人一眼就瞧清楚,康熙不相信溫嬪有那麼大的手段。
跪在地上的兩人心思各異,而康熙這句話說完便撩起下襬,抬腳往外走去。
康熙原本就是個生性多疑的性子,密嬪這番以死相逼,他不可能不去懷疑。
溫嬪以前給他的印象太過單純,康熙要麼全然信任,要麼有點懷疑從而去測查。但避子湯一事告誡眾人,康熙就算再寵愛溫嬪也不會全然信任。
螻蟻之力以憾泰山,而溫知許怕的就是他那一丁點的懷疑。
隨著他的這句話落下,羅帳後的溫知許也放下了一直緊緊提著的心,掐的緊緊的拳頭總算不再顫抖,放鬆之後就見手心一片深深的指甲印。
昨晚,她親自排了一場戲,裝痴,賣瘋,扮傻。
但慶幸的是,這一場,她總算是贏了!
——
永和宮
德妃站在瑪瑙獅鈕獸耳活環爐面前,裡面還冒著屢屢的白煙。她看著面前定窯圓肚白瓷瓶,裡面幾尾紅色的鯉魚在裡面快活的游來游去。
她手裡抓著魚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