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切薩的醫生嗎?”珍妮有些質疑地問。
“當然,當然。”醫生有些狂熱地說,伸出手自我介紹,“約翰。金尼斯,很高興認識你,傑弗森小姐——你是找切薩雷談公事的嗎?”
“珍妮弗,”珍妮又狐疑地看了他一會,這才伸出手,“而你是來照顧他的嗎?”
約翰當然聽出她話裡的意思,他張望了一下起居室,露出在切薩雷手下工作的人時常露出的表情——飽受□□後的五味雜陳。“是的,我告訴他,既然他非得在家裡做靜脈滴注,那麼我至少得在場——但他不許我和他呆在一間屋子裡。切薩雷沒有亂吃藥吧——”
他忽然警覺起來,“他沒有讓你給他帶藥片來吧?他有嗎?”
珍妮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下來:看起來金尼斯起碼還有基本的醫務良知,不是那種服務於政客巨賈的醫藥販子。“沒有,但我覺得他現在似乎已經不適合工作了,不是嗎?”
“當然。”約翰看來對於切薩雷的專橫業已滿腹怨言,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滔滔傾訴起了自己的委屈,“我不止一次告訴過他,他需要的只是充足的休息,讓人體自然對抗感冒病毒——沒有什麼針能讓他立刻恢復健康——”
“但他當然不會聽你的。”珍妮說,她現在有些想笑了,“隨你信不信,不過這很正常——他已經退燒了嗎?”
“上次去量還沒有,不過按照我的經驗,打完這一袋葡萄糖後沒多久,他大概就會退燒了。”金尼斯熱情地壓低了聲音,對珍妮眨了眨眼睛,不無得意,“這是暗示療法的另一個例證,不是嗎?起碼這能讓他停止濫服抗生素,傑弗森小姐,你永遠不會相信他為了恢復健康會做出多瘋狂的事,我得告訴他:切薩雷,如果你不想毀掉你的免疫系統,死於全身感染,否則你就不能再自己給自己開藥了。來找我,我會給你開些退燒藥的,但你得在家辦公——”
這好像還是珍妮第一次如此接近切薩雷的私人生活,當然,他們似乎曾同住一個屋簷下,但當時兩人幾乎沒有私人接觸,切薩雷人性化的一面讓她覺得很好玩,但同時也感到很不妥,“等等,別告訴我他一直是這樣,難道莉莉安就沒有干涉過嗎?”
“噢,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把房子裡所有的抗生素都清掉了,連阿司匹林都只留一瓶。所以他生病都會來找我,脅迫我給他開藥。”金尼斯有些驚異地看著珍妮,似乎在掂量著她和切薩雷的關係有多緊密,但最終還是決定‘洩露天機’,“他搬進新家以後只病過這一次,但在此期間有沒有過被他自己治好的感冒——我不知道。”
珍妮沒想到自己會對切薩雷說這句話,不過,“他真的需要有人來照顧,不是嗎?在這一點上,他一點也不像個成熟的社會人——你回家吧,金尼斯,我會給——”
她的話頓在了半空中,珍妮忽然意識到她真的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該聯絡誰:找莉莉安很尷尬,切薩雷也很牴觸,激怒一個病人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事。而切薩雷的母親維吉利亞……她連兒子的生日派對都沒現身,雖然雙方在事業上有合作,但似乎並不是這種關係,再說她也是個忙碌的職業女性,勢必很難放下工作來照管這個有濫服藥物習慣的兒子。
還有誰?珍妮發現她對切薩雷的社交圈幾乎一無所知,當然,她知道他的很多人脈,但那都是商業關係,除了莉莉安和吉姆(他還要打個問號)以外,切薩雷還有什麼關心他健康的好友?他閒暇時有什麼興趣愛好?在切薩雷幾乎知道她所有*的情況下,他對她還保持了一個驚人的封閉狀態,她甚至可以說毫不瞭解他。
“我會給我的助理打電話。”她說,“她會來照看切薩雷的。沒有工作,沒有不必要的藥物,你說要休息幾天就休息幾天。”
金尼斯的脊背似乎都直了一些,他看著珍妮的表情讓她覺得自己很偉大,“哦,那真是再好不過——但你要知道,珍妮弗,切薩雷在必要的時候是可以很——”
“很兇惡的,是嗎?”珍妮忍著笑說,“我知道,不過相信我,處理這個我比你有經驗。”
她和金尼斯約定了明天來複診的時間,金尼斯拎上藥箱,從側門匆匆地離開了房子——珍妮回到大起居室時,切薩雷頭也不抬,他還在埋首筆記本地敲打著鍵盤,似乎對她的存在毫無興趣。
珍妮先不搭理他,她坐下來打電話,“我是珍妮弗,我現在在切薩雷家裡了,他病了,接下來幾天都不會來上班,如果有非常緊急的工作,直接打給我的助理瑪麗,別的小事你轉給別人處理吧,或者你自己處理,不論怎麼都好,別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