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眼,衣裳不見華麗,勝在氣質貴重,五官生的也好,眼眶大而長,眼角開闊,眼珠子黑亮的驚人,鼻子是正宗的懸膽鼻,嬌柔精緻,削尖的瓜子臉,唇瓣缺頗有些肉感,卻又不厚重,有著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粉嫩潤澤,面板也是少見的白,頸項兩側似乎都能看見青色的血管一般,也不知幾歲了,身量不是很高,更沒什麼起伏,撇開那張叫人驚豔的臉來看,這身材簡直和豆芽菜沒什麼兩樣,目光一直往下看去,覺得這姑娘的一雙手倒是生的很好,指頭尖細,指根圓潤,掌心帶著紅潤之色,指甲也是修剪的很整齊,和她人一樣,看起來乾乾淨淨,纖塵不染。
“你叫什麼名字?”
開口問出這話之後,就連沈翕自己都驚住了,他怎麼會開口和她說話?
謝嫮一個激靈,側移兩步,規矩的站到他的書案前,用那種近乎虔誠的神態對沈翕恭敬有禮的回道:
“回公子的話,我叫謝嫮,家父是歸義侯次子,有一個嫡親哥哥和一個嫡親姐姐,侯府未曾分家,我在家排行第五。”
駕前問答必須克詳克盡,條理清晰,這是宮女在御前伺候的規矩。雖說現在昔非今比,但謝嫮一刻都不敢忘。不管今後她還會不會入宮伺候,但小心應對這位主子總沒什麼錯就是了。
沈翕看著她這副如臨大敵的謹慎模樣,心中大為奇怪,竟然歇了看書的心思,將書放在書案上,深吸一口氣後,又問:
“幾歲了?可有字?”
“回公子的話,我今年十一了,臘月初六的生日。侯府學堂裡的先生替我取過小字,叫做攸寧,我爹孃兄姐在家中則叫我的閨中小字,叫做阿瞳。”謝嫮恪盡職守的彙報。
沈翕聽她說了這麼一長串,不禁又一次眯起了眼,凝視她好一會兒後,才揮揮手,說道:
“行了,你繼續看書吧。”他真怕繼續問下去,這丫頭會把歸義侯府的底細全都透個底朝天出來,真沒見過她這樣的姑娘,明顯是和她閒聊的話,她非要事無鉅細的全說出來,生怕他會因聽不詳細而怪罪她似的。
“啊?”謝嫮一門心思在想主子接下來該問什麼問題了,沒想到等到這麼一句話,一時沒反應過來。
沈翕見她瞪著兩隻大眼睛,嘴巴微張,模樣蠢鈍,卻可愛的叫人心疼,臉蛋也紅撲撲的,真想上前捏兩把,用下巴比了比窗前的軟榻,先前她就是坐在那上面看書的,一本看了一半的書就那麼半合著。
“我說讓你繼續看書,你不是在這裡等你哥哥嗎?”
沈翕好脾氣的又把話重新說了一遍,防止她還聽不懂,就說的更直白了些。
原以為這姑娘會順勢對他千恩萬謝,誰知道,她接下來的反應又讓他驚奇了一番,只見謝嫮如釋大負般對沈翕行了禮,說道:
“哦,不了。若公子沒有其他吩咐,那我就不打擾了。我去樓下等著就好。”
“……”
沈翕不置可否的看著她,這小姑娘似乎急著從他眼前消失一般,說了那句話之後,就動作迅速的向他行了一禮,拿起了軟榻茶几上的那本書,將之撫平放入了書架,然後便邁著不急不緩的步伐,姿態優雅的走出了書齋。
沈翕看了一眼她放書的位置,這所書齋的書全都是他親自整理的,因此每一本放在什麼地方他都知道,瞧著她放置的絲毫未錯,就知道這姑娘是個心細如塵,身上沒有一點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浮躁和驕矜,沉穩的不像個孩子。
她不願與自己待在同一房間裡看書,怕也是為了避嫌吧,就算她年紀小,可畢竟屋子裡還有另外一個成年的男子,若是被人瞧見了,總歸是說不清的,是個穩妥性子。
既然她不願留下,那沈翕也沒有強留的道理,見她出門後,還很體貼的替他把房門關了起來,沈翕便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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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謝韶還不算太沒良心,去了沒多久就回來接他妹子了。
進入壽全堂,看見自家妹子端正的坐在一樓客椅上喝茶,看了一眼掌櫃,掌櫃的搖搖頭,對他比了比樓上書齋的位置,謝韶用嘴型問了一句:回來了?
掌櫃的又點頭,謝韶吐了吐舌,陪著笑領謝嫮走到掌櫃面前,說道:
“沈兄那兒我就不去打擾了,今次的事難為掌櫃了,我謝韶記下您的恩,今後咱們常往來。”
掌櫃的今兒也覺得有些對不起眼前這位嬌滴滴的小姑娘,連連搖手說道:“今兒是我的錯,原以為公子去了城南,沒成想又殺回來了,嚇著姑娘了。”
謝嫮淺淺一笑,臉上並未露出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