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大哥說他不參與官職的競爭,給我指了尚書令李大人這條路,老三盯著驗封司的職位,我倒願意去稽勳司,縱然是做雜事,但總能成算大些,只可惜,如今尚書令這條路是走不得了,那就只剩下張慶光張大人這條路了,左翁歸鄉之後,張大人和前文選司主考翰林徐大人皆上任尚書一職,徐大人清廉公正,他那條路走不通,張慶光那裡卻是可行,他雖有能力,可是自幼家貧,喜收斂錢財,他剛上任,在各部自是需要心腹的,只不知他現在的胃口到底有多大了……”
雲氏不懂這些,靜靜的聽謝靳說著,只聽謝靳又是一聲嘆息,說道:
“唉,張慶光與我是辛酉年的同科,第二年他就考中了探花,而我,考了七八年都考不中,如今十幾年過去了,他是越爬越高,而我靠著祖宗恩蔭也不過混了個七品小官,如今還要上趕著去求人家施捨一個職位,真是諷刺啊。”
雲氏對丈夫有著盲目的崇拜,只聽她抬頭說道:“夫君是有大才,厚積而薄發,如今就等一個機會,不管成功與否,妾身都願為夫君傾注一切。”
謝靳在雲氏臉上親了一口,對於雲氏,他是打從心底裡喜歡愛護的,成親這麼多年,他眼看著雲氏添的衣服首飾越來越少,穿來穿去,戴來戴去還是早年那些款,看著她在妯娌面前越來越沉默寡言,他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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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謝嫮回到了巽芳居,還沒坐穩,就看見謝韶在院門口探頭探腦,見她回頭,這才摸著鼻子走了進來。
謝嫮對他勾唇一笑:“哥,爹爹不是讓你每天都要去演武場跑圈兒嗎?怎的現在來找我?”
謝韶嘿嘿一笑,也不遮掩,直說道:“有事兒。”
謝嫮斜眼看著他,小小的臉盤上透著機靈狡黠,叫人恨不起來,白裡透紅的臉蛋像顆誘人的珍珠般,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若是又想叫我帶你出去,那可是不成的。上次回來之後,孃親就來問我怎的去了那樣長時間,已經是懷疑了。”
謝韶被罰面壁之後,謝靳依舊沒饒了他,繼續罰禁足,說除了每日學堂裡的活動,其他時間必須都在家裡待著,哪兒都不許去。
一聽自己還沒開口,就給妹子拒絕了個徹底,謝韶有些挫敗,跑到謝嫮面前哀求道:
“哎呀,好妹妹,你就忍心看著哥哥在家裡悶死嗎?今兒賈三兒請喝茶,說不定又有生意上門,你想想上回賺的怎麼樣,這回若再來,咱們兄妹倆可就真發達啦。”
謝嫮看著謝韶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不禁說道:
“你還想再來一回私自離家,就不怕下回回來,爹爹真把你腿打斷了?”
謝韶是個有主意的,已經不是孩子了,謝嫮這些話可嚇不到他,一曬,說道:“不怕,爹捨得,娘可捨不得。”
“……”
遇到這麼個二皮臉的哥哥,謝嫮也是無奈的,看著他自動自發換上了福嬸兒的衣服,頭上戴個頭巾,就跟街上買雞蛋的村婦毫無二致,虧他還是侯府的公子,說出去,真怕笑掉旁人的大牙。
雖然妥協了,但是謝嫮卻還是有些不情願:“你們去喝茶,讓我怎麼辦?我可不想在馬車裡乾坐著。”
謝韶一副包在我身上的神情,說道:
“我的姑奶奶,你就放心好了,我都安排好了,你待會兒就去壽全堂的書齋裡坐坐,你不是愛看書嗎?壽全堂的書齋裡藏書多著呢,一般人進不去,虧得是我和掌櫃的認識,他才肯破例的。你在裡面看看書,喝喝茶,我和他們聊完了就去找你。”
提起壽全堂,謝嫮想起了那日在裡面遇見的主子,頭皮一陣發麻,說道:“壽全堂啊。那……他……也在?”
謝韶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是誰,但看見謝嫮扭捏的神態時,就突然悟了,說道:“啊,你說沈兄啊。他當然不在了。壽全堂只是他其中一處產業,不可能每天都在,就是因著他今兒不在,掌櫃的才做主把書齋借給我的。”
聽說他不在,謝嫮才放心的點點頭,謝韶見她這樣,不禁又是一段苦口婆心的勸說:
“妹子,真不是哥囉嗦,沈兄那兒你可千萬別惦記了,前兩年你年紀還小,也就罷了,如今你都十一了,再過兩三年都能議親了,這幾年壞了名聲,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千萬別犯傻帽兒,知道嗎?”
“……”又來了。
謝嫮在心中哀嚎,幾乎是求饒似的說出:“哥,你說什麼呢?我對他……真沒那個心思。”對主子有非分之想,她倒是敢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