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被投影角色心理活動太過複雜,短時間內她根本沒有辦法融入角色,楊清嵐反應倒也快,軟倒在地的同時就開啟了影后光環,然後死死地守住靈臺清明,一點一點的接收原主的記憶,這才沒有出什麼紕漏。
因為榮威夫人身體不好,榮威將軍府上常年住著一位宮裡來的御醫,平均每隔一天就要為張雲華診脈,住的地方距離主院也很近,所以當她倒下後,御醫來得很快。
躺在佛堂側間的軟榻上,楊清嵐眯著眼睛盯著那位低眉順眼的中年御醫看,一邊努力平息自己身體的氣血,一邊梳理亂成一團的記憶。
在張雲華的認知中,這名劉姓御醫是當朝皇帝賀轍派到她家來的監視者,所以從他進將軍府到現在,她和他說過的話加起來也不超過十句,就怕自己私下籌劃的事被他發現。
然而實際上,這位劉御醫是主動請纓來到將軍府照顧張雲華的,原因就是當年在戰亂中,年紀尚小的他曾受到過榮威將軍的恩澤,不但在亂世中保住了性命,還習得一身醫術,最後甚至進入皇宮成為了一名御醫坊的學徒。
因為十分崇敬劉梗,原本是孤兒的他給自己取名劉恩,意思是讓自己永遠記住劉梗的大恩,好日後報答。
可是劉梗卻在他還是御醫坊學徒的時候被賀羅鴆殺了。
雖然在皇宮當差,但劉恩非常恨賀羅,他一直記得,當初賀家軍由南向北佔據地盤經過他所在的那個小城時,賀羅對城中平民的不屑一顧。
他的一個小夥伴,只不過是在賀家軍經過時站的稍微靠近了些,就被一個士兵用長矛隨手戳了個對穿,賀羅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卻連多餘的表情都沒有,就好像屬下只是踩死了一隻螞蟻。
而當時走在後面的劉梗卻變了臉色,策馬上前將那名士兵揪下馬就是一拳!
“進城之前我說過什麼?你是沒帶耳朵還是沒帶腦子?!”
賀羅看了一眼那邊已經沒氣了的小孩子,又看一眼被揍的臉都腫了計程車兵,皺了皺眉道:“大劉,沒必要因為一個小花子和屬下置氣,花子而已,死了就死了吧,我們趕路要緊。”
劉梗當即紅了眼睛:“羅哥,我以前可也是花子!”
賀羅一愣,避開了劉梗的直視,表情有點尷尬,但很快擺正了臉色,就好像剛才什麼話也沒說過一樣踢了踢馬腹,繼續朝前走:“讓他親手葬了那個花……孩子,再燒點紙錢,天黑之前如果沒有辦完並且趕上隊伍,軍法處置。”
當時距離天黑還有足足三個時辰,賀羅明顯偏頗的處置方式讓劉梗的臉色很不好,但他也知道現在時間緊迫,如果採用更嚴厲的處置方式,可能會造成軍心不穩,所以並未提出異議,只是大聲對越走越遠的賀羅喊道:“我留下監督,事後歸隊!”
賀羅抬手揮了揮表示同意,頭也不回的走了。
賀家軍全軍離開了小城,僅留下那名殺了人計程車兵和劉梗以及幾名親衛在郊外給那個死去的孩子進行簡單的葬禮,那時還不叫劉恩的小乞丐就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那群人在小夥伴的墳頭燒紙錢。
在他旁邊還站著另外兩個一般大的孩子,其中一個眼裡透著兇光,捂著早已餓得咕咕直叫的肚子低聲說:“燒紙錢有什麼用,沒有名字的乞丐,到了地府也收不到,還不如擺點祭品,等他們走了救濟救濟我們!”
另一個孩子連聲附和,兩人說著說著竟然打起了這些人身上錢袋的主意,並且打算付諸行動。
那個時候的劉恩膽子非常小,見他們想對那些人下手連忙跑了,生怕被拉入夥,結果一個人被幾個五大三粗的匪盜圍堵在了城門外的荒地上。
當時的劉恩只覺得自己死定了,因為這些人他認得,是不遠處黑風寨的兇人,前段時間鬧饑荒的時候,這些人四處抓沒人看管的小孩殺來吃,兇名赫赫,讓一般百姓聞之色變。
就在他真的要被這些兇人一刀劈了做儲備糧時,劉梗帶著親兵從不遠處經過,手一揚,一把長刀橫飛過來,將匪盜頭子的手直接削斷,疼得他哇哇大叫。
兩方人馬立刻殺到了一起,最終以劉梗一方險勝結束。
劉恩活了下來,並且賴在了劉梗身邊。
“大人的親兵都受了重傷,沒人能照顧您,我雖年幼但還有些力氣,就讓我暫時充當您的親兵吧!”
劉梗見他說話帶著書生氣,不像是底層人家出來的孩子,便點頭將他帶在身邊,一起追上了賀家軍大部隊。
為了能給劉梗身上的傷口換藥,劉恩每日跑軍醫隊跑的特別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