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霍修手裡的動作沒停,隨口“嗯”了一聲。
季寇肖從衣櫃裡將浴袍取出來搭到手肘上,朝浴室的方向走去。等他進進浴室關上門之後,下一刻就順著牆壁滑了下去。他微微仰著頭靠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起氣來。
他從在酒吧裡時就意識到自己被下藥了,他回憶了一下,並沒有發現是在什麼時候被下的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最後點的那杯酒。
他不知道是誰做的手腳,也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他之所以完全沒有防備,是根本沒有料想到會有人在那麼多雙眼睛的場合對他動手。
起初他以為是陳應冠因為生意場上的事想要找厲霍修的不痛快,才偷偷在他的酒裡下的藥。但看他被自己打得幾乎要斷過氣時哭喊著說不關自己事,自己只是因為看出他被下了藥才起了歪念時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說謊。畢竟上一世他也審訊過不少犯人,學過一些微表情,陳應冠說沒說謊話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那究竟是誰要這麼做?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季寇肖的氣息越來越亂,渾身脫力地靠在牆壁上,這時候他已經沒有精力去想到底是誰在他酒裡動的手腳了。事實上能夠在一路上裝作若無其事地回來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自制力,他呼哧呼哧喘著氣,抬起手臂想要將冷水開關開啟,然而手指還未碰到開關,就順著冰涼的牆壁滑了下去。
季寇肖滿臉滿頭都是汗,身上薄薄的襯衫更是被汗水打透了,渾身像是被浸在紅酒裡泡過一樣,眼睛更是被*燒得通紅。這時候藥力已經完全發揮出來,他覺得渾身熱得厲害,卻又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渾身脫力地靠在牆壁上,大口大口喘氣。
額頭上的汗水順著眼瞼流到眼睛裡,刺得他發痛,他使勁了全部的力氣再次抬起胳膊想要將冷水開啟,卻幾次都順著牆壁滑了下去。到最後他索性閉上眼,只仰著頭靠在牆壁上。
忽然間門聲一動,季寇肖幾乎是受驚一樣睜開眼,只見浴室的大門開啟,厲霍修定定地站在門口,片刻後,朝他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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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經坐在沙發上,手心裡全是冷汗,他一動不動地盯著對面的牆壁,心裡一遍遍地告誡自己:已經做到了這一步,這時候絕對不能心軟,不能!
他猶豫了幾秒鐘後,翻開了茶几上的筆記本,螢幕亮了起來。螢幕裡是隔壁酒店房間裡的畫面,攝像頭正對著房間裡的大床,這時候床上正躺著個男人,他似乎是喝了不少酒,臉色通紅。
祁明經朝螢幕裡的男人看了一會兒,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摸出口袋裡的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足足有二十多秒,才被接起來。
“喂……”一個粗啞卻顯得有些發怯的男聲傳來。
祁明經聽那邊的聲音似乎很吵,皺了皺眉:“你在哪兒呢?”
那邊似乎是猶豫了一下,過了好半天才開口道:“祁少爺……抱歉,我今天……我今天過不去了……”
“你說什麼?”祁明經的語氣十分陰沉。
“我今天真的不行,有事情……過不去了……”
“你他媽的有病?”祁明經氣得臉色煞白,直接爆了粗口:“人已經躺在那了,你現在才告訴我不行?”
電話裡的男人幾乎要哭了:“之前您也沒說對方是……是……”
“十萬,事成之後再給你加一倍。”
“祁少,這不是錢的事……”就算給他再多的錢,他也得有命花啊!
“別給我廢話,”祁明經直接打斷對方的話,冷聲道:“我不管你現在在哪兒,五分鐘內馬上給我到酒店,否則你以後也別想再在這裡混了。”
電話裡的男人這時候幾乎嚇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當初祁明經只說讓他睡一個人,可也沒說要睡的人是沈正啊!
“抱……抱歉祁少爺……這個忙我真的忙不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吧!”
祁明經還要再說些什麼,然而下一刻,對方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將手機“咣”地一下狠狠扔到一邊,氣得直牙癢,他找的人也太不靠譜了。好不容易給沈正下了藥抬到酒店,現在人卻跑了,這匆忙之間讓他上哪兒再去找人?
祁明經修長的手指緊緊扣著茶几邊,咬唇思索著,他想著想著,眼光就移到了茶几上的電腦上。
如果實在沒有豔|照的話,就弄幾張裸|照,反正只要能夠達到威脅到沈正的目的就行,他敢惹到自己,就絕對要付出代價!
想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