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在這場浩劫裡掙扎的普通人。只為強盜的貪婪,無數百姓家破人亡。偏偏華夏當時積弱難返,無能為力。”
聽罷雁遊的話,雲律閉了閉眼,聲音越發低沉:“師弟,你在這個年紀就有這樣的見地,將來成就一定不可限量,說不定還在老師之上。你能看到這些,那麼就一定能理解我的做法。我沒有多少本事,也不是家財萬貫的富豪,我畢業後選擇做這份見不得光的生意,為的是盡到一己之力,設法保住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哪怕多一件也好。你可以罵我弄虛造假,但我找不出其他辦法。”
雁遊早猜到了幾分,並不吃驚。只是聽雲律說得輕描淡寫,心中卻有些沉重。知易行難,這種事口頭說說最是輕鬆,但要真正落實卻十分困難。像雲律這般坐起而行,極為罕見。
雖然,雁遊一時也無法評價,他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
但難得歸難得,有些話,雁遊也不得不勸:“師兄的本意是好的,所做所為我也很是佩服。但是……你打算一直這樣嗎?這種生意免不了要與某些膽大妄為之徒打交道,有時候往往身不由己。”
出現在店裡的古玩,私下不知已經轉過多少手。由不敢直接露面的盜墓者,或不知其價值的持有者,低價出手給二道販子,有時候二道販子又會賣給其他同樣賺差價的人,中間不知再轉多少次,才擺進古玩店。
這麼重重加價下來,最後的接盤者要求的價位,肯定比初始要高得多。
雲律不是把收藏當消遣愛好的玩家,他靠仿造吃飯,對“新品”的需求遠比一般收藏家來得大。這樣大量收集古玩,除非是可以任意揮霍的鉅富之家,否則都會設法直接找最下層買進。
而相比耗時耗力地去民間蒐集,去找盜墓者或與之相關的人,相對要容易得多。
從雲律找鍾歸打聽漢墓的舉動來看,他應該正是這麼幹的。在其他城市,肯定也有類似的門路。
但和這些遊走在犯罪邊緣的人打交道,卻遠非銀貨兩訖那麼簡單。
這次哥們兒手頭緊,有票小活兒你給贊助一下,事後分成,你答應還是不答應?不答應?那下次買賣沒得做。答應?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簡單的就有麻煩的,雖然也能分利,但結果卻是越陷越深。
如果是鐵了心一條道走到黑的人,可以無所謂。但云律明顯不是這種人。他就像風高浪急時穿過獨木橋的旅人,一俟風浪稍大,後果便不堪設想。
深諳江湖事的雁遊本意是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想勸雲律及早抽身。但云律聽罷,卻是想到了另一件事上,一時苦笑連連:“當時哪裡想得到那麼多呢?為了畢業論文泡了大半年潘家園,聽到不少古玩流失的故事,熱血上頭,說做便做了。當年沒想到的後患,現在也一再找上門來。就像這一次,為了取信金雀花,我在教唆鍾歸收買工作人員盜竊文物。說不定下一次,我就得親手把真品送出去了。”
頓了一頓,他又說道:“上次你去廣州,到過金雀花在那邊的公司吧。我看見你後進去一問,他們說是個鄉下人來賣刻有甲骨文的龍骨。雖然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但我當時直覺不妙,馬上聯絡鍾歸,告訴他有人在撒網調查,讓他趕緊把公司搬走。你說得沒錯,我的所作所為,已經越來越偏離本意。也許真有一天,會出賣老師也不一定。”
“老大!”小關低呼一聲,想要安慰幾句,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他與雲律也是那會兒認識的,小老弟對新大哥的想法佩服得五體投地,兩人一拍即合就此走上這條路。雖然目前看似小有成就,但他們何嘗不知道這份“事業”的根基何等脆弱。不管出發點如何,事實是他們的交易就是建立在虛假之上。一旦泡沫戳破,後果顯而易見。所以,他們不得不做一些違心之事,繼續維持和平的假象。
種種年輕時想不到的弊端,此時漸漸顯出惡果。但除非徹底放棄,否則沒有任何方法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可若是放棄,就等於否定了這些年的努力。雲律與小關又怎會甘心?
進退兩難,是對他們現在狀態最貼切的形容。
雁遊沒想到廣州的公司突然消失也是雲律所為。沉默片刻,突然問道:“你們最大的客戶是金雀花?”
“不錯,所以我要努力挽回王命傳龍節造成的影響,再給他送一批好貨過去。若這條線斷了,其他客戶也會受到影響,跟著取消與我的交易往來。”
雁遊嘆了一聲:“我明白你為何要找漢墓了。但是,師兄,這其實是一座偽漢墓。裡面埋葬的是清順中期一位自詡是漢朝皇室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