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王爺被堵的一噎,氣的渾身發抖。
錢尚書卻沒有停下,反而問道:“十王爺如此反對丞相加九錫,可是因為年紀大了,看後起之秀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且政績卓越,不甚順眼,心生妒忌?”
“你說什麼,本王堂堂親王,皇帝親叔,出身貴胄,生來尊貴,豈會妒忌他!”老王爺憤憤的說。
錢尚書頓時笑了,“老王爺確實出身尊貴,也身居高位,可臣問一句,老王爺在朝二十載,可做過有利於社稷之事,可做過讓天下人記得的功績?”
老王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他出身宗室,安分守己才是本分,他要是真幹了什麼有功績的事,第一個容不下他的就是皇帝。
錢尚書自然知道老王爺不敢說,笑道:“王爺身居高位,未有寸功,卻阻止有功之臣得到進封,這不是妒忌是什麼!”
“姓錢的,你!”老王爺只覺一股邪火從腹內往上竄,眼前一黑,“咚”的一下栽倒在地。
錢尚書看著暈倒的老王爺,淡淡的說,“老王爺可是被臣說中,無地自容,才暈了過去?”
“錢尚書!”大殿上方突然傳來一聲怒喝。
錢尚書抬頭,就見大殿的御階上,皇帝陳芪正冷冷的看著他。
“陛下,臣在。”錢尚書雖然已歸趙孟這方,可對聖上還是有幾分敬重的,忙拱手道。
“錢尚書如此威逼老臣,可還有些尊老之心。”陳芪叱道。
錢尚書自然不好反駁陳芪,不過後面也用不著他了,就告罪道:“是臣一時和老王爺辯論急了,忘了分寸,還請陛下恕罪。”
說著,錢尚書退回趙孟身後。
陳芪喝退了錢尚書,心中卻不喜反怒,他堂堂一國之君,居然淪落到親自以身份去壓臣子的地步,這是何等的悲哀。
陳芪扶著龍椅的手緊了緊,憤恨的看向文武百官最前面的一人,丞相趙孟。
趙孟原本低著頭,感覺到上面的目光,突然抬起頭,直直的對上上方的陳芪。
兩人目光相對,大殿內瞬間冷了幾分。
“趙孟,你真的就這麼想加九錫?”陳芪咬牙道。
趙孟看著氣急敗壞的陳芪,笑了笑,“眾臣之願,臣不敢辭。”
“好一個不敢辭!”陳芪冷笑。
“陛下所賜,群臣所請,臣不敢辭!”趙孟拱手。
“朕何時說過要賜?”陳芪眼中閃過一絲慌張。
“陛下問臣‘是否真的就這麼想加九錫’,臣回‘不敢辭’,陛下難道不該賜臣?”趙孟理直氣壯的反問道。
“你……你居然敢威逼朕!”陳芪頓時也被氣的發抖。
趙孟絲毫不退,“非臣威逼陛下,此乃群臣所請,還望陛下順應民心。”
殿內跪著的大臣頓時大聲高喊,“臣等恭請陛下賜丞相九錫。”
“你們!”陳芪用手指著下面的眾臣,渾身哆嗦。
趙孟看著陳芪方寸大亂,輕笑一下,正準備再接再厲,今日把九錫拿下……
“嘎——吱”
緊閉的殿門砰的一下被一腳踹開,門頓時發出一陣沉悶的轉動聲。
殿內跪著站著坐著的眾君臣不由一停,轉頭向殿門望去。
門口,一個渾身縞素,披麻戴孝的青年男子靜靜的站在那裡。
“大膽,何人居然敢在大殿戴重孝!你……”,跪著的一個大臣剛要開口怒斥,卻在看到對方臉時戛然而止。
“大將軍!”
“田大將軍!”
“他不是在邊關麼,怎麼出現在這裡?”
“對了,老侯爺前天去了。”
“這麼說,侯爺是回來……可朝廷並無傳召啊!”
眾大臣頓時議論起來。
“田仲!”趙孟看著田仲,心下一驚,暗覺不好,老侯爺前日去時,他就知道田仲肯定會馬上趕回來,為防變故,才在今日朝堂上想要威逼陳芪降旨,可誰想到,田仲居然回來的如此之快。可按理說禮部的喪報不應該傳這麼快啊,不過想到田家也有自己的暗線,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田仲!”陳芪看到田仲,頓時激動的在龍椅上差點都坐不住了,趙孟這逆臣謀劃這麼久,卻不想撞上了田仲,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門口,一身重孝的田仲卻彷彿沒有聽到議論身,按著腰間的佩刀一步步從殿外走進來。
“大將軍!”被田仲經過的大臣不由自主的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