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紙上:“你那日從山崖上掉下來摔傷了頭,頭髮太過礙事,不好包紮。”
頭髮算是女人相貌的重中之重,重嵐想到自己就此毀容,恨不得掉下山崖沒有遇見他,嘴唇抖了抖,話到嘴邊還是吞了回去,半晌才顫聲道:“那。。。那我娘呢?”
晏和道:“死了。”
這話說的一點緩衝鋪墊都沒有,重嵐一時沒反應的過來,她對趙氏的印象很好,對她的死有些無措和哀痛,想到兩人如今是親母女,不知是不是該哭一場。許是何蘭蘭的意識才殘存在這具身體裡,這個念頭剛到腦子裡,眼淚就立時湧了出來,哭哭啼啼地止也止不住。
她自己都覺得這痛徹心扉的感覺來的莫名其妙,偏偏眼淚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怎麼收都收不住,只能伏在床上大聲啜泣。
晏和不是沒見過小孩子哭,但頭回見有人哭的這麼持久綿長,便是如此,他還是施施然落了最後一筆,才慢悠悠地道:“節哀。”
重嵐不聽他的聲音還好,聽到他的聲音就想到自己的頭髮,心裡頓時更加哀痛,又才守住的淚珠子一連串地又冒了出來,止不住地在床上抽泣。
晏和沒想到她哭的越發驚天動地,立在窗邊默了下,半晌才又冒出一句:“逝者已逝,節哀順變。”
好歹多了六個字,重嵐捂著眼睛,勉強把這句幼小身體裡的情緒壓了下去,她伸腿下了床,輕聲問道:“這是哪裡啊?”
晏和白而潔的手指曲起,拿捏著墨硯給自己研磨:“山西,陽曲縣。”
重嵐聽完頭都大了,她本來好端端地在金陵,如今借屍還魂也就罷了,竟然跑到了山西來了,兩地之間隔著何止千山萬水,她自個兒的身體到底怎麼了?難道是死了?
糟心的事兒一件接著一件,重嵐抬手想扶額,摸到自己沒了頭髮的腦袋更加心煩,她張了張嘴:“那。。。那你是誰?”
晏和另取了宣紙來,到現在都沒正眼瞧她:“晏和。”
重嵐聽見晏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