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了妻子最美麗鮮妍的時候,這時候才想起自己的前程來,轉頭責怪妻子無能,岳家不得力,不過是為自己的無能找的藉口託詞罷了。”
他譏誚道:“身為男子,理應為妻兒遮風擋雨,護佑他們一輩子平安喜樂,反過頭來責怪妻子不為自己添助力,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晏老夫人一怔,隨即大怒道:“你敢這麼說你父親!”
晏和淡然道:“不過聽祖母提起往事,隨意感嘆幾句罷了,祖母發這麼大的火做什麼?”
他起身道:“孫子的主意已定,還望祖母幫著去重府行問名之禮。”
晏老夫人勃然大怒,正要嚴詞拒絕,就聽晏和輕輕飄來一句:“皇上本來賜下來宅邸給我,但我想著常住在外面也不好,便和皇上說了,在齊國府住夠一年再搬過去,祖母若是執意不允,那我也只好攜新婚妻子立即搬過去住了。”
這話有兩層意思,一是不管她同意不同意,重嵐他都娶定了,二是若晏老夫人執意不答應,他就可以就著這個由頭搬出去,和齊國府斷絕往來。
晏老夫人一股火憋在胸口發洩不得,身後的魏嬤嬤輕輕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她攥緊了拳頭,被抽空了力氣一般委頓在帽椅裡,頹然地點了點頭。
。。。。。。
那邊重府裡,重嵐明知道這是晏老夫人想出來的損招,也沒忍住氣得夠嗆,清雲在一邊勸慰道:“您消消氣,只要晏大人是好的不就行了,您又不是嫁給晏老夫人,其他人您理他們呢?”
重嵐按著額角:“我是在想以後有這麼位仇人似的婆祖母可怎麼辦?”
清雲半點不以為然:“那又怎麼樣?婆祖母比婆母好對付多了,又不能礙著您什麼。”
她拉著重嵐往出走:“晏大人這回送的納彩之禮可豐厚了呢,什麼赤金桌子,南海明珠,還有一尺來高的珊瑚,更別提還有什麼金啊玉啊,茶餅果緞這些東西,好些我都叫不出名字來。”
重嵐倒不是很在意這個,不過見晏和心意鄭重還是歡喜的,她還沒讓納采禮進門,現在算算時候也差不多了,再不讓進來就傷了晏和的顏面,便鬆口讓媒人進來。
沒想到納采禮剛剛抬進來,正門外又是一陣喧鬧,她怔忪地抬起頭,詫異道:“這又是怎麼了?”
清歌忙跑出去看,沒過一炷香的功夫卻跑進來,淚珠盈滿了眼眶,倒把重嵐嚇了一跳。
她素來穩重,此時卻激動地滿眼是淚,大聲道:“姑娘,是大少爺回來了,大少爺中了二甲第七名,京裡要受庶吉士給他,現下衣錦還鄉回來了。”
嚓地一聲,重嵐手裡的青玉筆架跌了個粉碎,忙追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大哥他當真沒出事兒,還中了進士?”
清歌用力點頭:“大少爺剛到城門口便被幾個同窗的學子拉去宴飲了,這個是縣衙派人來給您報喜,門口還有大少爺派來報信的人呢。”
重嵐也激動地眼裡發酸,用力跺腳道:“他到底是怎麼搞的?這快兩年了音訊全無,連個信兒也沒給家裡報,到家了也不嫌回來看看,我們到底還是不是他親人?!”
“你們要不是我親人,我也不用跑死了幾匹好馬,加急趕回來了。”
重延從影壁繞了出來,一臉的風塵疲憊,神態堅毅淡漠,只有落到重嵐身上的時候,眼裡才漫出些笑意;“囡囡,好久不見,你又長高了,比原來更漂亮了。”
重嵐正要衝上去,比她更快一步的是清歌,她立在重延身前定住,滿面激動地神情掩也掩飾不住,身子都在微微顫抖,她勉強福身行禮:“大少爺終於回來了,這些可好了,家裡總算是有主心骨了。”
重延是典型的重家人相貌,玉白麵皮,眉眼靡麗濃豔,不過他慣常板著臉,不顯山露水的,端正之氣硬生生壓住眉梢眼角的媚態,只剩了俊美的容色,顯出山水一般的磊落挺拔氣魄。
他對著清歌淡淡笑道:“你費心了。”
重嵐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衝上來給了他幾拳,咬著牙又喜又怒:“你這些年是怎麼搞的,不知道家裡擔心嗎?就算出門在外傳信不方便,託人帶個口信總可以吧!我和二哥都以為。。。都以為你。。。”她哽咽著沒說出來。
重延安撫地拍了拍她肩膀:“別怕,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他說完搖了搖頭:“前年剛出金陵就遇到雪災,好容易撿了一條命來,又遇到了流民叛亂,一路顛簸去了京裡,正想著給家裡傳信,沒想到又聽說了臨川王叛亂的訊息,就這麼一次次地耽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