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乙似乎還要開口,平樂郡王沉著臉道:“你近日身子不適,在院子裡好好養著,無事就不要出門了。”
姜乙面沉如水,唇畔卻慢慢浮起一個寒涼的笑容,路過重嵐身邊的時候輕聲道:“我和你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她看著他近乎瘋狂的目光,身子微微晃了晃,晏和讓她倚靠在自己懷裡,漠然地迎視著姜乙陰鷙的目光,他帶著重嵐,轉身向平樂郡王告辭:“既然王爺要處理家事,那我們就先走了。”
平樂郡王現在心煩意亂,只是隨意揮了揮手。
他在路上見她皺眉,還以為她是擔心姜乙的事,聲口穩穩:“你不用掛心了,平樂郡王方才說要考慮,不過是給自己個臺階下,不過幾日你二哥就能回來了。”
兩人已經走到府外,上了馬車,她擔憂道:“他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是心裡動搖了,我是在擔心你,你和平樂郡王不會因此結下仇怨吧?”
他靠在車圍子上握著她的手:“都是他兒子做下的好事,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就算有仇怨也不當衝著我來。”
重嵐皺眉不語,他探出根如玉的手指,摩挲著她臉上猶帶的淚痕:“你若是覺著對不住我,那就親我一下算是抵了。”
重嵐難得沒啐他,轉頭飛快地看了眼後面,見車簾都拉嚴實了,湊近了在他臉上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下。
他覺著不太稱意,別有深意地看著她的嫣紅唇瓣,看得她渾身不自在,身子往後縮了縮才道:“今日真是多謝你了。”
他挑了挑眉:“無妨,把你人賠給我就是了。”
跟他說不到三句話就要拐到這種地方,她臉皮也跟著厚了不少,用絹子按了按額角,權作沒聽見。
他對這種無言的敷衍十分不滿,貼著她坐在煙錦蓉覃上,整個人都挨在她身上,傾身緊著追問:“嵐嵐,我要娶你,你應是不應?”
他身上的沉水香絲絲縷縷纏綿地沁入她鼻端,她心裡又開始亂跳,低頭故作惱意地道:“不是早就心照不宣的事兒,還有什麼好應的?”
他右手沿著她手臂摩挲,含笑緊逼著她:“你老是沒個準話,倒顯得我強逼你似的,一日聽不見你親口答應,我心裡就不痛快。”
重嵐抿了抿唇,卻抵不住他灼熱的視線,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挺直了腰道:“我。。。喜歡你,自願應下的,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了。”
她把喜歡兩個字咬的極輕,但他耳朵好,還是聽得明白,心裡的歡喜像是要滿溢位來,靜靜盯著他不言語。
重嵐又不自在起來:“你看我幹什麼?”
他繼續瞧著:“看我未來娘子。”一派從容的聲口,半點不好意思也沒有,他的手漸漸摩挲到了她肩頭:“以後都是要日夜相對的,你老這麼臉紅可不行,總得從現在開始練起來。”
是這個理沒錯,但現在不還是沒到日夜相對的時候,她臉上又發起燒來,正好這時候馬車已經到了重府,她踩著腳凳跳了下去,聽見他在車裡輕飄飄地道:“後天是宜嫁娶的吉日。。。”
後半句話沒說出來,但重嵐用頭髮絲都知道他要說什麼,搖了搖頭,面上卻掩不住的笑意。轉身回了重府。
。。。。。。
齊國府的東邊院子裡,晏老太太正皺眉焦躁地在屋裡走著,有個大丫鬟快步走了進來,她急忙問道:“和兒要娶那女子為妻的訊息是謠傳吧?到底是哪個混賬東西的傳出來的?”
丫鬟滿面為難地搖了搖頭:“回老夫人的話,少爺是真的打算娶重家姑娘為妻,他已經把這事兒傳出去了,現在大半個金陵有頭有臉的人家都知道這事兒了。”
晏老夫人臉色泛白,手裡的柺杖用力往地上一拄:“他這是在威逼家裡認了這門親事,那重家姑娘就這麼好,讓他不惜和家裡翻臉也要娶她?”
魏嬤嬤見她有些站立不穩,慌忙扶著她坐下:“老夫人,您難道真的要認個商戶女做孫媳?您孃家姐姐不是說要把嫡長女嫁過來,這多好的親事啊,難道就這麼給攪和了?”
晏老夫人靠在椅背上無力地喘了幾聲,捂著心口,滿面疲憊:“和兒的性子。。。他認準的事兒,用盡手段也要達成了,我能有什麼法子阻止得了?”
魏嬤嬤皺眉想了想,壓低了聲音道:“老奴倒是有個法子,既可以讓少爺得償所願,老夫人也不至於娶這麼個孫媳婦回來。”
她俯在晏老夫人耳邊耳語片刻,晏老夫人微微皺起眉頭,隨即輕嘆了聲,點頭道:“依你說的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