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嵐驚慌地看著兩人你來我往,頭上戴著斗笠披著蓑衣,晏和□□每揮出一下便帶起一片銀光,逼得姜乙連連後退,他身後的暗衛在晏和護衛的緊盯下也不敢貿然上前。
幾十招轉眼而過,晏和的長。槍已經穩穩地點在姜乙胸口,手腕一用力就要捅進去,重嵐大驚道:“瑾年,不要!”
她也顧不得什麼,跌跌撞撞地撲上去抱住晏和:“咱們大齊朝的規矩,外臣不得殺傷宗室子弟,違者抄家滅族,你不要。。。不要為了殺他惹上禍事!”
祖制難為,要是晏和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殺了姜乙,就是皇上再器重他也不得不給各房宗室和眾臣一個交代了。
她急的口齒不清,晏和麵色微緩,姜乙任由長。槍頂在自己心口,卻仰天大笑:“我固然殺不了你,難道你就能殺了我嗎?”
晏和轉過頭,漠然地看著他,長。槍在半空中改道,低下來在他腿上用力一掃,就聽兩聲清脆的骨裂聲,姜乙面帶痛苦之色,倒退幾步靠在馬車上。
晏和淡淡道:“鎮國將軍不慎被山上的落石砸中了雙腿,如今雙腿已斷,還是回郡王府好生休養吧。”
他說完看也不看姜乙一眼,抬手抱住了還在輕顫的重嵐,動作輕柔地把她抱上馬車,冷冷的一個眼風打過去:“今天的事兒半個字都不準透出去。”
他身後的一眾心腹左右看了看,躬身沉聲應了聲是。
他也跟著進了馬車,低頭親了親她冰涼的臉,用力把她摟的更緊些:“嵐嵐,不要害怕,我在這裡呢。”
重嵐含糊地呢喃一聲,趴在他懷裡不動。他幫她把身上的斗笠和蓑衣取下來,自己身上滴滴答答地在滴水,又怕自己身上的溼氣過給她,特意離她遠了些。
她不依不饒地靠了過來,他沒法子,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張毯子來把她包裹住,小心不沾溼她的衣裳。
重嵐猛然抬起頭,扯著他的袖子道:“二嫂!二嫂被姜乙帶走去了另一條道,咱們得趕緊去救她!”
晏和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聲音放柔,生怕聲調大了嚇著她:“我已經派人去找了,姜乙的目地不是她,她應該是無事的。”
重嵐這才放下心來,半闔著眼靠在他懷裡,他默了片刻,一手摸著她的臉頰,一手撫著她的小腹,低頭問道:“你心裡有沒有怨我不直接殺了他?”
重嵐睜開眼,詫異地看著他,搖頭正色道:“別說祖制如此了,就算是沒有太。祖定下來的規矩,你也不能隨意殺一個宗室子弟,若是皇上管了,你讓我怎麼辦?要是皇上不管,如何安撫天下其他的宗室?”
她頓了下,聲調苦悶:“你不光不能殺他,今天的事兒咱們還得想法設法瞞著,旁人若是問起為什麼要設下這麼大的局,咱們該怎麼說?難道說是為了劫我。。。”
她默了片刻:“人言可畏,就算受害的是咱們,真傳出去指不定有多難聽呢,到時候流言蜚語都能生生逼死人了。”
晏和麵沉如水,她又哽咽起來,難得的柔弱姿態:“我以為他去了廣西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沒想到他又回來了,我就不該嫁給你,以後不知道還有多少麻煩。”
他親了親她潮溼的發頂:“你不是我的麻煩,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福運,不嫁給我嫁給誰?”
重嵐在他懷裡流淚,她到底受了涼又受了驚,沒過一會兒便昏沉沉睡了過去,晏和抱著她回府,還沒進府門就命人請大夫給她診治。
幸好她身體底子向來好,雖然有些發熱,但兩副藥下去燒就退了,大夫又仔細看了看胎像,確定只是稍稍動了胎氣,留下副安胎的方子便離去了。
他們這邊終於得了清淨,府裡頭卻不慎太平,晏茹和晏芷竟比重嵐回來的還晚,是被一道兒來救人的張東嵐送回來的,這兩人也是倒黴,竟遇上了真正的山匪,所幸護衛拼死相護,一直拖到張東嵐帶人趕來才得救。
晏老夫人這回真是氣極了,誰的情面也不給,先把晏茹左右雙手各打了三十板子,每日只給一頓飯,又把她軟禁在院子裡。這回要不是晏三樂來說情,她只怕就要把晏茹剃了頭髮送到庵堂裡了。
寧氏難得的沒去說情,這時正滿面陰沉地坐在院子正堂裡,見晏茹進來,厲聲大喝道:“跪下!”
晏茹從來沒見過母親對自己如此嚴厲,心慌之下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顫聲道:“娘。。。”
寧氏沉著臉揚了揚下巴,立刻有人抬著個渾身流血的丫鬟扔到堂上,然後屋內的幾個丫鬟婆子紛紛退下,又仔細地掩上了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