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捉弄他們,取的古怪名字。我若是他們,才不要對這樣的主子死心塌地呢。”
說著用扇柄指了指站在亭邊兒的他,道:“旁的倒也罷了,描金生的五大三粗,偏取這樣一個名字。”說著她又掩唇一笑,烏溜溜的眼眸波光一轉,拍手道,“描金成墨,倒還不如直接叫了成墨,直白合適呢。”
煉煙,和料,墨果和描金,都是製作墨錠的幾道程式中來的。
墨制好後,最後一道工序便是描金,描金後自然成墨。
他們四個長隨的名字便是如是來的,彼時世子爺聞言看著顧姑娘但笑不語,待她笑夠了,方才悠悠開口,道:“晚晚的四個婢女,丁香,白檀,蘇木,紫草皆是制墨的配料,寧哥哥這四個長隨叫煉煙,和料,墨果和描金,正是相得益彰。”
一句話倒叫顧姑娘鬧了個大紅臉,畫也不畫了,丟了鼻扭身便跑了。世子爺輕聲而笑,待顧姑娘身影隱沒在花叢中,便衝他道,“往後便喚成墨吧,回頭給姑娘磕頭謝賜名之恩去。”
打那天后,他便該了名,叫了成墨。
顧姑娘不過一句玩笑話,世子爺就換了身邊叫了十多年名字的長隨名,顧姑娘對世子爺來說是怎樣的存在,他們一干人心裡都清楚。
那樣被世子捧在掌心寵愛的姑娘,一朝遭受了這麼多的磨難,竟然在這等烏七八糟的地方住了好些天,一路跌沛流離,世子爺哪有不心疼的?
看著這樣默默不動的主子,成墨只覺其身影頗為陰鬱寥落,直叫人跟著心酸難受。
成墨見婁閩寧遲遲不動,抬頭看了眼,卻不敢直視婁閩寧的臉龐,只對著他握著馬韁的手,道:“世子爺,姑娘其實沒在這裡住幾日的,唯今早也不在此處了,如今世子爺趕了回來,以後姑娘自然被世子爺護的妥妥的,萬不會再吃苦受累了。”
婁閩寧聞言握著馬韁的手略動了動,拇指上帶著的翠玉扳指在月色下,閃爍不定的幽光晃動著,他墨玉般的眼眸幽深無垠,清冷的淡掃了一眼成墨,這才道:“前頭帶路吧。”
一行人到了胭脂巷,因巷子太過狹窄,只得棄馬往裡去。成墨在前引路,這條路其實前兩日還被孫知府帶人清理過,可秦御兄弟一走,這巷子就恢復了原樣,原本住在這裡的人都回來了,前頭的青樓也又開始迎客,巷子裡重新被傾倒了烏七八糟的穢物。
可因才兩日功夫,故而對比之前已是乾淨的像兩個世界了,縱然如此,婁閩寧一路走來也是眉頭愈蹙愈緊。
一路到了巷尾,他的臉已冷的不成樣子,成墨剛透了一口氣,心想總算到了,就聽旁邊的院子裡傳來一個婆娘罵自家漢子的聲音。
“整日裡東逛西混,褲襠裡的玩意早他媽龜孫了,還惦記那買脂粉的臭寡婦呢,那賤人就是個*,叉了腿門前日日男人變著臉的進出,腿都合不攏了,倒勾的你只當她是什麼好貨色了,我呸……”
市井婦人,罵的喋喋不休,極是粗俗。
成墨額頭青筋都抖了起來,只覺身後世子爺身上寒氣冒的更嚇人了。他幾乎是哆嗦著,喏喏道:“姑娘沒在這兒,這等話汙不了姑娘耳朵的,爺。”
“敲門。”
身後傳來婁閩寧還算平靜的話,成墨忙上前,誰知還沒敲上門,院子也起了動靜,爭執聲隔著門板傳了出來。
“我便不信他們能沒有銀子,說,你到底藏到哪兒去了!”
“大嫂啊,你這就不對了,都是一家人,藏私可不好,不能你一人吃肉,眼看著親侄子連口稠的都喝不上啊!”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人家又不欠我的,無功不受祿,我也沒那厚臉皮子拿禮親王府的錢,啊!”
說話間,裡頭傳來莊悅嫻的驚呼聲,接著是一聲悶響,倒像是誰撞倒了。
婁閩寧臉上凌冽之色閃過,大步跨前便推開了院門。
只見院子中,顧弦勇一隻胳膊用白布吊在脖子上,一隻手卻還伸著,旁邊旁氏抱著個襁褓,臉上盡是嘲笑惡毒之色。
而莊悅嫻靠在廂房的門板上,雖沒摔倒,卻鬢髮略松,形容狼狽,捂著心口,顯然是被顧弦勇推了一把,撞疼了。
“大嫂。”
婁閩寧喚了一聲,舉步邁進了院子。清朗的聲音,在夜色下透出些緊繃的冷意來,目光落在了顧弦勇身上。
他這一聲響起的很突兀,顧弦勇轉頭就迎上了婁閩寧黢黑冷冽的眼神,他瞪大了眼,頓時哆嗦了一下,旁氏更是整個人都呆了,不可置信的盯著婁閩寧,一副被雷劈的樣子。
婁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