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揮了揮手,身後一個婢女打扮的丫鬟忙將一個錦繡紋緞的荷包往莊悅嫻的手中塞。荷包軟軟的,裡頭並沒什麼硬物,莊悅嫻便知放的是銀票。
既是銀票,便定然不是什麼小數目,她便是如今再落魄,又豈是那般眼皮子淺的,這種錢,她是說什麼都不會收的。
她將荷包推了回去,見孫知府訕笑,便道:“妾身幫忙通傳一聲便是,大人不必如此。”
孫知府見她似乎並沒將早上的事情放在心上,還願意幫忙,心知眼前人,曾是受用過他想象不到的榮華富貴,也非尋常俗物能夠打動的,便揮手斥退了婢女,不停點頭道謝。
莊悅嫻這才上前,在廂房的門前問道:“王爺,大夫來了,可要給世子爺請個脈?”
“進。”
裡頭傳來回應,莊悅嫻這才領著那大夫上前,打前推開門,示意大夫進去。
孫知府卻只止步於院中,未經通傳,不敢入內。
大夫給秦逸仔細診了脈,又看過傷口,站起身來,恭謹的道:“世子爺體魄極好,傷口用藥也好,已開始生肌,只是失血過多,且體內毒氣尚未完全清除,容小人給世子爺開兩副補血生肌,解毒清血的湯藥,再臥床休息個七八日,莫令傷口崩裂,再受二次傷,當便無礙了。”
秦御聞言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揮手示意大夫退下,秦逸卻道:“且慢,燕廣王也受了傷,你且與他也看看。”
“我的傷早好了,大哥不必記掛,行了,你退下去趕緊開方子吧。”秦御卻衝大夫擺手,一臉不耐。
秦逸見他如是,卻道:“還是讓看看吧。”
秦御見他堅持,便站起身來,道:“我聽大哥的便是。”
“便在這兒看吧,既是好了,還怕大哥看不成?”秦逸一句話令秦御頓住了腳步,知道什麼都瞞不過大哥,索性便撩袍在視窗坐了,解開衣衫,脫下袖臂,露出了一大片被炙燙過的上臂來。
秦逸望過去,略擰了眉。
察覺大哥凝重的目光,秦御面上卻閃過些不自在,匆匆就要將袖子套上,卻聽秦逸沉喝一聲,“胡鬧!”
先前他們一路被追殺,殺手實在太多,身邊的人早便折損殆盡,兄弟兩人雖然都武功高強,然雙拳難敵四手,到底被追擊的狼狽不堪。
秦御的手臂受了刀傷,一直不曾好好處理,卻還騙他說用了好藥,已經漸輕。
昨日他身上箭被拔出,秦御又拿了不少金瘡藥,這才止住了噴湧的血,保住了他的命。可他們手中有多少金瘡藥,秦逸豈能心中沒數?這才知道,怕是先前秦御的手臂並不曾好好用藥,都留著金瘡藥以防萬一了。
只是昨日便猜到了也是毫無辦法,他便也未曾多提,今日既情形已好轉,如何還能放過此事不提?
這會子見秦御還不當一回事兒的遮掩,頓時便沉斥出聲。
秦御拉著衣衫的手頓住,見大哥臉色不好,到底老實坐著,沒再遮掩。
“大夫給他看看。”
劉大夫恭敬應了,移步過去細看卻倒抽一口氣,只見那大片肌膚都已被烙壞,如今呈現深紅色,已被燙的壞死的肌膚猙獰而可怖,這樣的大面積的傷,這位郡王爺該是還在發熱才對,卻瞧著和沒事兒人一樣。
大夫吞嚥了下口水,方才開口道:“王爺的手臂,烙的太厲害,只怕用什麼靈丹妙藥,都是無法讓壞死的肌膚再生了,想要完好是不能夠了,唯今只能用些烙傷藥膏,再配合著湯藥,讓王爺的手臂早日長好。小人這裡有祖傳的四黃地榆膏,是有奇效的,只還需王爺覆上藥膏後讓創面暴露於外,每日換藥一次,平日裡注意飲食,忌食辛、辣和酒,有個五六日大抵便也好了。”
秦逸聞言,心知秦御的傷口也就只能這樣了,想要不留大片疤痕是不可能的,抿了抿唇擺手道:“你下去吧。”
卻不想此刻一直背對屋子,站在門口的莊悅嫻突然轉身向裡頭屈了屈膝,行禮道:“今日多虧兩位爺施以援手,這才救了我們姑嫂性命,顧莊氏無以為報。”
秦逸聞聲卻是一笑,道:“我兄弟二人,給顧夫人添麻煩了,舉手之勞,不必掛懷。”
莊悅嫻便也笑笑,未多說什麼報恩的話,左右這些話也不過是空話平添笑話罷了,只卻又道:“世子爺容稟,妾身小姑前些時日傷了臉,高燒不退,差點殞命,昨日方才清醒過來。今日一番折騰,回來便又病倒了,妾身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請這位大夫,也給妾身那苦命的小姑診斷一番?不勝感激。”
雖然這